然而，讲到关键处，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涌上喉咙。我脸色一白，话语几不可查地顿住，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嘴。
「唔……」
台下响起细微的骚动。镜头敏锐地捕捉到我的异常。
我强忍着那阵翻江倒海，试图继续，但胃里的抗议越来越激烈。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林薇在台下焦急地使着眼色。
不行，忍不住了……
我猛地转身，快步走到台边，对着无人处干呕了几下。因为上台前没吃什么，只吐出一点酸水，但那股难受劲儿，却让眼前阵阵发黑。
会场一片哗然。
记者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镜头疯狂地对准我此刻狼狈的模样。
我直起身，接过林薇及时递上的水瓶漱了漱口，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重新走回舞台中央。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背脊挺得笔直。
「抱歉，身体有些不适。」我试图让声音保持平稳，「我们继续……」
「宁总！」一个反应极快的男记者猛地站起来，语速又快又急，「请问您刚才是否是孕吐反应？您是否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炸弹，引爆了整个会场。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无数道目光，好奇的、探究的、震惊的、等着看好戏的，齐刷刷钉在我身上。
空气凝固。
我站在原地，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以及胃里残余的抽搐。指尖微微蜷缩，然后缓缓松开。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我抬起眼，看向那个提问的记者，继而目光掠过台下所有的镜头，唇角轻轻向上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清晰，平稳，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慵懒，我对着麦克风开口：
「孩子父亲？」
我顿了顿，成功地让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吊到了顶点。
「丧偶。」
两个字，轻飘飘落下。
砸得整个会场，死一般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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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液晶屏幕正实时播放着发布会的现场。当那个女人出现在镜头里时，傅琛握着钢笔的手，几不可查地收紧。
三年不见，她瘦了些，眉眼间的青涩稚嫩被如今的冷静锐利彻底取代，站在那里，像一株淬炼过的寒竹。
然后，他看到了她的异样，看到了她的干呕，看到了记者那个尖锐的问题。
他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直到那句「丧偶」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咔哒。」
傅琛指间的定制钢笔，应声而断。尖锐的断口刺破指尖，渗出血珠，他却毫无所觉。
屏幕上，那个女人已恢复从容，继续着发布会，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丧偶……」
傅琛盯着屏幕上那张冷静得过分的脸，眼底瞬间爬满血丝，胸腔剧烈起伏，猛地一脚踹在沉重的红木办公桌上！
「宋、晚！」
他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