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灯光有些刺眼。
不重要了。
无论他是真疯还是假疯,是酒后失态还是别有用心,都与我无关。
我们之间,早在三年前他冷笑着递过离婚协议,在我转身走入雨夜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现在的纠缠,不过是残骸不甘心的余烬。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烦乱,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孕期的倦意和刚才那场闹剧带来的精神消耗,让我有些脚步虚浮。
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
楼下,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编织着冰冷而繁华的梦。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公寓门口,车旁倚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指尖夹着一点猩红,在夜风中明灭。
是傅琛。
他没走。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背影在宽阔寂寥的街道映衬下,竟显出几分萧索。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站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
直到那点猩红熄灭,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引擎发动,车灯划破夜色,缓缓驶离,汇入车流,最终消失不见。
我放下窗帘,隔绝了窗外的一切。
转身走进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眼底有不易察觉的青黑。我掬起一捧冷水,用力拍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我打了个激灵,也驱散了最后一丝混沌。
拿起毛巾慢慢擦干脸和手,我走到玄关,弯腰,捡起刚才傅琛跪下时,可能从他口袋里滑落的一样东西。
一枚很旧的铂金袖扣。
样式简单,甚至有些磨损了。是我刚和他结婚那年,用第一份兼职薪水买给他的生日礼物。不值什么钱,他却戴了很多年,直到我们离婚。
没想到,他还留着。
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属于过去的细碎片段,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他第一次戴上这袖扣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讶异和……或许可以称之为柔软的东西?那些年,他偶尔加班晚归,书房灯下,这枚袖扣在他腕间折射出的细微光芒……
我猛地收紧手指,将袖扣紧紧攥在掌心,金属的棱角硌得皮肉生疼。
然后,我走到客厅角落,拉开那个很少动用的垃圾桶盖,没有丝毫犹豫,松开了手。
“哐当”一声轻响。
袖扣落入桶底,与其他废弃之物混在一起。
干脆利落。
如同斩断最后一丝不该有的牵连。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林薇的电话。
“薇薇,”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清晰,“明天上午九点,帮我约见‘启明资本’的顾总。另外,把‘星流’下一阶段针对北美市场的推广方案,提前发我邮箱。”
电话那头,林薇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好的,宁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