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声音放柔，回忆着跟沈素素的点滴。
“起初，我只当她是阿徊的一个影子，阿徊回来，便不再需要她。”
“可送她离开后，一想到孤女生活的艰难，还有她哭着求我怜惜的泪眼，就心疼得厉害。”
“千帆，你没动过情，不知道男女之情复杂，更不知道相思之苦。”
“我爱阿徊，却也离不开素素了。”
顾千帆追问：“可师兄是堂堂灵霄剑宗宗主，上仙之尊，宠一个凡人养着就是，为何一定要结为仙侣？”
江逾白声音愈加坚定：“阿徊有美貌又有天赋，素素只有我，况且我和阿徊还有大把时光能厮守，和素素只有短短几十年，给她一个名分，有何不可？”
我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让我占着他的心，让沈素素占着名分。
这算什么？
手心手背都是肉吗？
顾千帆担忧道：“假同心契的事能瞒多久呢？万一姻缘司的人走漏了风声，让云徊师姐知晓了真相，以她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绝不会原谅——”
江逾白沉声打断他的话：“那就永远不让她知道。”
门外的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
从前的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年少时，每次拿到新仙法，都故意落后修炼进度等我的江逾白。
带着我偷溜下山赶庙会，却一个人担下所有责罚的江逾白。
第一次双修时，见我疼到发抖，心疼得落泪的江逾白。
......
多讽刺啊。
一边是三界皆知的宠爱，一边是暗度陈仓的厮守。
一颗心，到底是怎么做到两头情深的？
最后看了一眼屋内。
沈素素裹着寝衣，脸色苍白，楚楚可怜。
江逾白俯身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他眼里的温柔那么浓。
刺得我睁不开眼。
江逾白，你不是为难吗？
那我便先放手，成全你的“相思之苦”。
第2章
我转身离开竹林。
回到宗门，平静地收拾着行囊。
把属于我的功法玉简丹药灵石......能证明“云徊”存在过的东西一一收起。
把江逾白送的法衣首饰留影石......投进了炼丹炉里。
还有窗边那株他精心照料的星见鸢，我最爱的花，也丢了。
看着和江逾白生活了八年的屋子，一点点变空，竟然没有想象中难受，甚至有一丝释然。
第二天清晨，江逾白才回来。
他摸索着上床，从背后环住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阿徊，我回来了，昨日魔族侵入宗门地界，有些难缠，费了些时间。”
我很想问到底是魔族难缠，还是他要陪他的凡人妻子。
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了。
不着痕迹地从他怀里退出去，淡淡道：“辛苦了，休息吧。”
江逾白的大手包住我微凉的指尖，语气柔软：“是不是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下次彻夜不归一定提前和你说。”
又是一样的理由。
细想想，从凡间历劫回来之后，江逾白彻夜不归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一山之隔的赤霞宗风平浪静，灵霄剑宗却每每被魔族侵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