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我们进来的这个区域,和我计划中作为起点的东侧员工通道,完全是两个方向。这里是南侧,离我们的目标——东方馆,隔着大半个卢浮宫。
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全乱了。
4
夜幕降临,工人们陆续离开,喧闹的卢浮宫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清冷的月光,透过高大的玻璃金字塔,洒在空旷的大厅里。
我和许安安躲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工具间里,啃着她背包里的法棍。
“计划A,失败。”我沮丧地宣布,“我们现在的位置,离东方馆太远了。想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穿过去,根本不可能。”
卢浮宫的安保系统,在闭馆后会进入最高警戒状态。红外线、压力感应、移动侦测……密密麻麻,像一张看不见的网。
“那怎么办?放弃吗?”许安安小声问,声音里满是失望。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我咬了一口硬邦邦的法棍,“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我拿出那张被我翻得起了毛边的卢浮宫地图,就着手机微弱的光,重新研究起来。
“你看,我们现在在这里,南翼的德农馆。而东方馆在北翼的黎塞留馆。要过去,必须穿过中间的叙利馆,也就是玻璃金字塔正下方的区域。”
那片区域是整个卢浮宫的交通枢纽,也是安保最严密的地方。
“要不……我爬通风管道过去?”许安安指了指天花板,眼睛里又冒出了“大侠”的光。
“大小姐,这是博物馆,不是你家后花园。通风管道里全是感应器,你一进去就响警报了。”我否决了她的提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脑子乱成一团。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许安安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
“江哲,你看。”
她指着地图上我们所在位置不远处的一个小标记,旁边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临时储藏室(画作)”。
“修缮期间,很多展品都会被临时转移到这里。我白天听那几个工人聊天说的。”
我盯着那个标记,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涌了上来。
既然我们去不了东方馆,那为什么不在这里,就地取材呢?
“安安,你的无人机计划,可能要提前了。”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
“现在?”
“对,就是现在。不过,目标不是引开保安,而是制造混乱。越大越好。”
我的新计划很简单,也很粗暴。用无人机在叙利馆的中心大厅制造动静,吸引所有安保人员的注意。而我们,则趁乱潜入这个近在咫尺的临时储藏室。
虽然拿不到玉猪龙,但谁知道这储藏室里有什么惊喜呢?总比空手而归强。
“好!”许安安立刻来了精神。
我们蹑手蹑脚地摸到叙利馆的边缘。巨大的玻璃金字塔就在头顶,月光下,一切都清晰可见。
我从背包里拿出那架99块包邮的无人机,手心全是汗。
“去吧,‘鸣蝉’一号。”
我按下启动按钮,无人机嗡嗡地飞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大厅中央飞去。
然而,它只飞了不到十米,就像喝醉了酒一样,一头撞在了旁边一尊雕像的底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