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我把碗递过去。
她看了一眼碗里黄澄澄的小米粥，皱起眉：“我不吃早餐。”
“不是商量，是通知。”我说，“你昨晚胃疼了半宿，再不吃东西，是想直接去医院？”
她愣住了，大概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她没再拒绝，接过碗，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起初只是应付，但一口下去，她握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温润的米粥顺着食道滑下，一股暖意瞬间包裹了她痉挛的胃。
她抬眼看了我一下，眼神复杂。
一碗粥，她吃得干干净净。这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吃完一整份早餐。
出门前，她走到我面前，把一张副卡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家里的开销，用这个。”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很轻。
“……谢谢。”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笑了。
“搞定一个女人的胃，就等于搞定了她一半的心。”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古人说得没错。”
3e
周末，顾嫣接了个电话，脸色沉了下来。
“晚上有个家庭聚会，你跟我一起去。”她看着我，语气不容置疑。
我懂了，这是要去见家长了。也是，闪婚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个交代。
“要我扮演什么角色？深情款款的穷小子，还是被你美色所惑的无知青年？”我开着玩笑。
她没理我的玩笑，只是说：“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别说。跟在我身边就行。”
聚会的地点在顾家老宅，一处中式庭院。
我们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审视，鄙夷，好奇。
一个穿着珠光宝气的妇人走了过来，她是顾嫣的姑妈。
“嫣嫣啊，这就是你那个……丈夫？”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重点在我身上那件一百块三件的T恤上停留了很久。
“姑妈。”顾嫣淡淡地叫了一声。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也就是顾嫣的表妹李芮，挽着她姑妈的手，娇声说：“姐，你这眼光也太特别了。现在流行复古风，找个男朋友还要找‘返贫’款的？”
周围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我面不改色，心里却在吐槽：这位妹妹，你脸上的玻尿酸快把苹果肌顶到太阳穴了，操心别人之前，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脸会不会爆炸。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手工定制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长得不错，但眼神里的傲慢几乎要溢出来。
“嫣嫣，好久不见。”他直接无视了我，眼睛只看着顾嫣。
“季扬。”顾嫣的语气比对我还冷了三分。
这位就是赌局的发起人，季扬。季家的独子，一直自诩为顾嫣的未婚夫。
“这位就是你的新婚丈夫？”季扬终于舍得给我一个眼神，充满了挑衅，“不知道许先生在哪里高就？”
“无业。”我坦然回答。
季扬笑得更得意了：“原来是顾总养在家里，失敬失敬。”
顾嫣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刚要开口，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都站着干什么，开饭了。”
顾家的老爷子，顾泰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看起来精神不太好，面色蜡黄。
饭桌上，气氛诡异。
一桌子山珍海味，出自京城名厨之手。但老爷子只是看着，一筷子都没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