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必须想办法把你哥弄出来！否则，我就去你公司闹，去你住的地方闹，我让你身败名裂，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这就是我的母亲。
她的儿子进了警局，她第一反应不是问清缘由，不是关心儿子，而是威胁我，辱骂我。
“好啊，”我说，“你来吧。我正好也想让我的同事和邻居们都看看，我有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不过我提醒你，你儿子赌博的事情要是闹大了，被他女朋友家知道了，这婚，恐怕就结不成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精准地刺中了她的要害。
电话那头，我妈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过了好半天，她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小晚，妈错了，妈刚才是太着急了……你哥是你唯一的亲哥哥啊，你不能不管他啊……你快想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办法，”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倒也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
她急切地问。
“明天上午十点，带着我爸，来我工作室楼下的咖啡馆。带上你们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带这些做什么？”
“签协议。”
我说，“签了，我就想办法。不签，你们就等着去拘留所看他吧。”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我知道，这一晚，他们注定无眠。
而我，却睡了这二十八年来，最安稳的一觉。
6.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我准时出现在了咖啡馆。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暖洋洋的。
十点整，我爸妈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们看起来憔悴不堪，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我妈的眼睛红肿，我爸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他们看到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怨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拿捏住的无奈。
他们在我的对面坐下，我爸一开口，声音沙哑：“林涛怎么样了？”
“聚众赌博，金额不大，初犯。教育为主，罚款，拘留十五天。”
我言简意赅。
“十五天！”
我妈尖叫起来，“那他出来，档案上不就留了案底了？这让他以后怎么找工作？莉莉那边怎么交代？”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成年人了，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爸死死地盯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破绽：“真的是你做的？”
我放下咖啡杯，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躲：“爸，现在追究这个，有意义吗？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我从包里拿出张律师准备好的两份《断绝亲子关系及财产分割协议》，推到了他们面前。
“看看吧。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
我爸拿起协议，只看了一眼标题，就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协议摔在桌上：“混账！你还真敢拿这东西出来！我们是你的父母，你告到天上去，也断不了这关系！”
“法律上，或许断不了血缘。但是，我们可以断绝经济往来和赡养义务。”
我平静地解释道，“协议里写得很清楚，我一次性支付你们六十万，作为对我过去二十八年抚养的报答。从此以后，我的财产与你们无关，你们的养老，也与我无关。我们互不干涉，形同陌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