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别这么说，蒋伯伯对我有恩。”
“我知道你重情义，”陈教授的语气温和下来，“行了，既然出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我这边正好有个跨国并购案，缺个首席顾问，有没有兴趣？”
我笑了，眼眶却有些湿润。
“当然，老师，我的简历随时可以发给您。”
“还发什么简历，你就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明天就过来上班！”
挂了电话，我心中最后一点阴霾也散去了。
是啊，我苏念，不是非要在创世纪这棵树上吊死。
我是名校金融系的高材生，是陈教授的关门弟子，在进入创世纪之前，我手里已经有了好几个成功的投资案例。
为了一个承诺，我收敛了所有锋芒，甘心当一个任人欺辱的小助理。
如今，是时候做回我自己了。
我打车回到住处，一个简单的一居室。
这三年，顾言琛给我的工资不高不低，但我大部分都存了起来，生活过得简单。
我刚收拾好行李，准备第二天就搬家，门铃突然响了。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人，让我瞬间皱起了眉头。
是顾言琛。
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凌乱，西装外套的扣子也解开了，脸上是焦急、悔恨、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我留下的牛皮纸袋。
“念念……”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靠在门框上，神情冷淡：“顾总，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果你是来谈赔偿的，请联系我的律师。”
“不，不是的！”
他急切地向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
我猛地后退，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我……我看了。看了你留下的东西。”
他举起那个文件袋，像是在展示什么证据。
“信……还有那张照片……我都看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鼻音，“对不起，念念。对不起……我错了。”
4.
“错了？”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顾总也会错吗？”
“你不是永远相信你的‘救命恩人’林薇薇吗？她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奉为圭臬。而我，说什么都是别有用心，做什么都是错。”
我的语气尖锐，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这三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告诉你项目数据有问题，你不信。我把报告交上去，你说我危言耸听。现在项目毁了，你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
“顾言琛，你的‘对不起’，未免也太廉价了。”
他被我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良久，他才艰难地开口：“那张照片……十年前，在废弃的仓库里，救我的人，真的是你？”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现在才来问，不觉得太晚了吗？”
十年前，我父母因为意外去世，被蒋伯伯接到家里暂住。
那时的顾言琛，还是个叛逆的少年，因为和蒋伯伯吵架，离家出走，结果被他生意上的死对头绑架。
是我，凭着小时候和他一起玩耍时发现的秘密通道，潜入了那个仓库。
是我，用蒋伯伯教我的防身术，打晕了看守，割断了他手上的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