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拔腿就跑，冲进宿舍楼，猛地关上铁门。
砰砰砰！丧尸在外面撞门。
我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后背。
不能停。它们会引來更多。
宿舍楼道里同样危险。我只能一层层找。
一楼，没有活人。
二楼，几扇门开着，里面有血迹。
三楼……
我听到微弱的哼唱声。是从一个紧闭的房门后传来的。
是《月光曲》。苏老师最喜欢弹的。
心脏猛地一跳。
我压低声音：“苏老师？是您吗？我是林墨！”
哼唱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门锁轻轻转动。开了一条缝。
一双惊恐，但熟悉的眼睛。
是她！苏老师！
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起皮。但还活着！
她看清是我，愣了一下，才颤抖着拉开门。
“林墨？你怎么……”
我闪身进去，立刻反锁房门。
她靠在门上，虚弱得几乎站不住。
房间里很乱，但还算安全。窗户用木板钉死了。
“老师，您没事吧？”我扶住她。
她的手冰凉。
“水……有没有水？”她眼神涣散，声音沙哑。
我立刻放下书包，掏出那两瓶宝贵的矿泉水，拧开一瓶递给她。
她一把夺过，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喝得太急，水从嘴角流下，打湿了脏兮兮的裙子。
一瓶很快见底。她贪婪地看着我手里的另一瓶。
“慢点喝，还有。”我轻声说，把第二瓶也递给她。
她喝了一小半，终于停下来，长长舒了口气。眼神恢复了一点清明。
“林墨……谢谢你。”她看着我，充满感激和困惑，“外面……那么危险，你怎么过来的？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望着她苍白的嘴唇，干裂得有了血丝。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了。
末世以来所有的恐惧、压抑，都在这一刻翻涌。
我低下头，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因为末世前，只有您……没嘲笑过我穷。”
说完，脸有些发烫。
她愣住了。看着我的眼神，从惊讶，慢慢变成了柔和。
“我记得……”她轻声说，“你总是坐在最后一排，很安静。但上音乐课，你的眼睛很亮。”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记得我。
“老师，您吃点东西。”我拿出饼干和巧克力。
她没有推辞，接过去小口吃起来。看得出来，她饿极了。
吃完，她恢复了些力气。
“我们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等救援吗？”她问。
我摇头。“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这里也不安全。我来的动静可能引来了丧尸。我们必须换个地方。”
“去哪？”
“我有个临时据点，在教学楼那边的器材室。来的路上我清理过，相对安全。而且……我找到了一些物资，藏在那里。”
我没说我能辟谷。这事太诡异，说不出口。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依赖，也有担忧。
“林墨，你……好像不一样了。”
我笑了笑，没解释。“收拾一下，我们得趁天黑前回去。”
她只有一个小包，装了几件衣服和一张照片。是她和家人的合影。照片上她笑得很甜。
现在，她脸上只有憔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