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上市庆功宴前一天，沈言将一份辞退协议推到我面前。
“林周，你的使命完成了。”
他语气冰冷，像在谈论一台报废的机器。
旁边，他新找回的白月光许清清挽着他的胳膊，笑得明艳又得意。
“这是五百万，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他补充道，那张支票轻飘飘地落在桌上，像一片落叶，也像一封绝笔。
我看着他，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得粉碎。
我们一起吃了七年泡面，敲了七年代码，才有了今天。
而他，选择在公司最辉煌的前夜，将我一脚踢开。
明天，是公司敲钟上市的日子。
明天，也是我二十八岁的生日。
他身后的大屏幕上，上市倒计时的红色数字刺痛了我的眼。
而他不知道，为这个帝国亲手写下每一行底层代码的我，给它设置的最后一道安全屏障，最高权限密码，就是明天那个日期——1028。
一个他早已忘记的，我的生日。
1.
“沈言，你认真的？”
我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心寒。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每一盏都像是我们曾经熬夜时点亮的希望。
而现在，这片灯火成了我被驱逐的背景板。
沈言甚至没有看我，他的目光落在许清清柔顺的发丝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林周，做人要识趣。公司需要一个新的形象，一个更适合站在我身边的副总。清清无论是学历还是家世，都比你合适。”
许清清依偎在他怀里，对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语气却故作无辜：“周姐，你别怪阿言。这些年你辛苦了，也该歇歇了。以后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我刚从沃顿商学院毕业，对资本运作更熟悉。”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资本运作？许小姐，你知道我们公司核心的‘天穹’系统底层架构用的是什么语言吗？你知道数据库集群的冗余备份协议是我写的第几版吗？你知道服务器过载的预警阈值是多少毫秒吗？”
我每问一句，许清清的脸色就白一分。
沈言的眉头皱了起来，终于舍得将视线分给我一丝，但那里面只有不耐烦。
“够了，林周。不要在这里撒泼，很难看。”
他将那份辞退协议又往前推了推，“签了字，拿着钱，体面地离开。别逼我把事情做绝。”
体面。
七年的青春和血汗，换来一句“体面地离开”。
我从地狱里把他拽出来，陪他搭建起这个百亿帝国，他功成名就，却嫌我手上沾了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拿起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
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我心碎的声音。
我没有签我的名字。
而是在赔偿金额那一栏，那个刺眼的“伍佰万圆整”后面，轻轻画了一个“？”
然后，我抬起头，直视着沈言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沈言，这家公司，从第一行代码到最后一个防火墙，都是我亲手搭建的。你确定，它值五百万？”
2.
沈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林周，你这是在威胁我？”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