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顾衍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顾总，你运气好啊，有这么个得力干将。说实话，之前我还觉得你们公司太年轻，怕你们不靠谱。今天看了小苏，我放心了！」
他拿起笔，在助理递过来的合同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我签了！而且，我加一条。」
王总指着我，「以后这个东城项目，我方只认小苏做对接人。换了谁，我都不认！」
那一刻，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顾衍声接过合同，看着上面的签名，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看向我，目光深沉，第一次，用一种平等的、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苏然，」他缓缓开口，「你做得很好。」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也没有用冷冰冰的「苏秘书」来称呼我。
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胃里翻江倒海，一阵灼热。
我强忍着不适，对他微微一笑：「顾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4.
酒局散场，已经是深夜。
王总那边的人，倒了一大半，被他们的司机和助理一个个架出去。
王总临走前，还特意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苏，以后来东北，给我打电话，哥招待你！咱们不醉不归！」
我笑着点头应下。
送走所有人，包厢里只剩下我、顾衍声，还有烂醉如泥的林薇薇。
顾衍声的司机小张进来，看着沙发上的林薇薇，面露难色：「顾总，这位……」
顾衍声看都没看林薇薇一眼，语气冰冷：「给她叫个代驾，送她回家。」
说完，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
他的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将我整个人包裹住。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温和。
我确实也站不住了，酒精的后劲开始上涌。
虽然脑子还清醒，但身体已经开始发软。
我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车里，顾衍声一直没说话，只是开着车窗，让夜风吹进来。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胃里灼烧的感觉。
「为什么不早说？」
他突然开口。
我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说什么？」
「说你会喝酒，说你懂项目。」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说了，有人信吗？在大家眼里，我不过是个靠脸进公司的花瓶。我解释得越多，他们只会觉得我越心虚。」
就像林薇薇，她从我入职第一天起，就认定了我是顾衍声的秘密情人。
她给我安排的都是些杂活，复印文件，订咖啡，整理票据。
真正核心的业务，她从不让我碰。
我做的任何一点成绩，她都会轻飘飘地归功于「苏然妹妹长得漂亮，别人愿意给面子」。
而我犯的任何一点小错，她都会夸大其词地在顾衍声面前「不经意」地提起。
久而久之，在顾衍声眼里，我大概就是一个美丽却无用的摆设。
所以，当东城项目这个硬骨头出现时，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看起来更专业的林薇薇，而让我「做好辅助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