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佩!”我声嘶力竭地呼喊,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自此,我的梦境改变了。我不再梦见我们幸福的家庭生活,而是不断地回到车祸发生前的时间点,试图改变结局。
第一次,我提前通知医院取消那次出诊,但院长在梦中告诉我,必须有人去,因为有个危重病人需要急救。结果安佩还是去了,车祸依旧发生了。
第二次,我梦到自己提前到那段山路设置警示标志,但梦中下起了暴雨,标志被冲走,车祸再次重演。
第三次,我直接拦住了要上车的安佩,告诉她有危险。她微笑着对我说:“我是医护人员,不能因为可能的危险就放弃病人。”然后毅然上了车。
我尝试了无数种方法,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不管我如何改变前提条件,结局都一样——付安佩都会在那天死去。有时候,我甚至会在梦中经历车祸的整个过程,看着她一次次地在我面前死去。
这些反复的失败让我心力交瘁。白天工作时常走神,晚上又害怕入睡。我的体重明显下降,眼下的黑眼圈越来越重。同事们都说我像是变了个人,以前的朝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
“有为,你是不是生病了?”母亲打电话来时担忧地问,“要不要回家住几天?妈给你炖点汤补补。”
我拒绝了她的好意。我知道,这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心灵的煎熬。
我的心渐渐死了。也许这就是命运,无法改变,无法违逆。有些人注定只能活在梦里,无法来到现实。
在极度沮丧中,我回到了老家,看望已经八十多岁的爷爷。爷爷一直是我们家族中最有智慧的人,年轻时读过不少书,也经历过无数风雨。小时候,我总爱缠着他讲故事,而他总能从最简单的故事中讲出深刻的道理。
那天晚上,我陪爷爷坐在院子里乘凉,夏夜的微风轻轻吹过,带来田野的气息。我终于把我的梦和寻找付安佩的经历全部告诉了他。
爷爷静静地听着,浑浊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我说完后,他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着手中的蒲扇。
“孩子,”最后他终于开口,“生命是平衡的,有得必有失。如果你想改变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什么意思,爷爷?”
“就像天平一样,”爷爷缓缓地说,“一头沉下去,另一头就必须有相应的重量升起来。这就是交换。”
我还想再问,但爷爷摇摇头,表示他累了。我扶他回房休息,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那天深夜,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父亲站在门外,脸色苍白。
“快,爷爷不行了。”
我们冲进爷爷的房间,发现他平静地躺在床上,已经停止了呼吸。医生的诊断是年老体衰,自然死亡。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爷爷的身体一直硬朗,前一天晚上还和我聊到深夜。他的离去太过突然,太过巧合。
在整理爷爷的遗物时,我在他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用颤抖的笔迹写着:“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