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我爱惨了他。
连沈母都开始对我有了好脸色,觉得我识大体,顾大局。锦书更是常常红着眼圈,觉得我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在委曲求全,我是在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埋葬过去那个愚蠢的、曾对他抱有幻想的自己。每照顾林婉儿一次,每听人说起他与林婉儿的“情深义重”一次,我心口那块名为“沈聿”的腐肉,就被剜去一分。
痛,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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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天,我喝醉后错进了他书房。
那日是花朝节,也是我的生辰,无人记得。包括他。晚上,我让锦书烫了一壶梨花白,独自坐在花园的荷塘边。记忆中江南的梨花,京城的荷花,还有那个梨花树下递还风筝的少年,交织在一起,模糊又清晰。
酒入愁肠,化作无声泪。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觉得头重脚轻,心里堵得厉害。我想找个地方静一静,避开可能巡夜的婆子,鬼使神差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这里是他处理公务的地方,也是府中我唯一不曾真正踏足的,属于他的绝对私密领域。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常用的那种冷冽的松墨香气。
我跌跌撞撞地走进去,月光透过琉璃窗,照亮书架、书案,还有靠墙的那个紫檀木多宝架。视线模糊中,我仿佛又看到了江南别院的书房,那个少年站在书架前,回头对我微笑。
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我走到多宝架前,凭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直觉,摸索着那个记忆中他存放重要物件的暗格。指尖触到一处微小的凸起,轻轻一按,一个扁平的紫檀木匣弹了出来。
心跳骤然加速。我抱着那个冰凉的木匣,走到窗下的矮榻边坐下。月光皎洁,落在匣子上,上面的缠枝莲纹路清晰可见。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搭扣。
匣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 carefully 卷起的画轴。
深吸一口气,我将画轴展开。
画纸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