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有些难看。
表姐慕云菲赶紧打圆场：“哎呀，我这弟弟内向，怕生，柳老板别见怪。”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了柳三娘面前。
“云羲，快给柳老板倒酒。”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我知道，今晚若不顺着她们，我恐怕走不出这扇门。
我拿起酒壶，颤抖着给柳三娘斟满一杯。
“柳老板，请。”
柳三娘接过酒杯，却不喝，一双眼睛依旧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
“小书生，陪姐姐喝个交杯酒如何？”
她说着，竟要来挽我的胳膊。
我浑身一僵，胃里翻江倒海。
“柳老板，请自重！学生……不善饮酒。”
“不善饮酒？”柳三娘嗤笑一声，“进了我这醉仙楼，就没有不会喝酒的人。”
她手腕一翻，竟想将酒直接灌进我嘴里。
我猛地偏过头，酒水尽数洒在了我的前襟上。
青色的监生袍，瞬间湿了一大片，冰凉的酒液顺着衣料渗入皮肤。
雅间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慕云菲的脸色惨白。
柳三娘的笑容，也彻底冷了下来。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她将酒杯重重摔在桌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你表姐送来讨好我的玩意儿！”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在这儿，把你这身皮给扒了！”
她眼中迸发出赤裸裸的欲望和狠厉。
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女围了上来，堵住了我的退路。
我被这阵仗吓得腿有些软，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士可杀，不可辱。
我慕云羲就算死，也绝不受此折辱！
“柳三娘，你敢！”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清冷如霜雪般的声音，飘了进来。
“我的人，你也敢动？”
我愕然抬头。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身穿玄色官袍的女子。
她身姿挺拔如松，眉眼冷冽如刀。
一张脸仿佛被上天最精心地雕琢过，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需一眼，我便认了出来。
是大理寺卿，凌霜月。
是我在梦里勾勒过无数次，却连仰望都觉得是亵渎的神祇。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说……我是她的人？
2 凌霜月救场
凌霜月一出现，整个雅间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柳三娘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慌。
“凌……凌大人？您怎么来了？”
凌霜月没有理她，目光径直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将我从头到脚细细审视了一遍。
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我湿透的前襟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用手去遮挡。
可那湿漉漉的布料紧贴着肌肤，反而更清晰地勾勒出我单薄的胸膛轮廓。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她的注视下，一寸寸地烧了起来。
“过来。”
她对我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的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
比传闻中更高，更有气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