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毒死皇帝的那晚。
这次我直接打翻药碗:“陛下,这粥有毒!”
他似笑非笑:“爱妃,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上、上次?”
“这是你第七次重生——”
“而朕,每次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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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碗摔碎的脆响炸开在死寂的殿里,黑褐色的药汁泼在金砖上,嗤嗤地冒着细小的白泡,像毒蛇吐信。
我浑身都在抖,冷汗浸透了中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眼前是宇文渊那张俊美却死气沉沉的脸,和我记忆中他毒发身亡时七窍流血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不,这一次,不一样。
我绝不能重蹈覆辙!
“陛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刺耳,扑过去死死抓住他龙袍的袖口,“这粥……这粥有毒!别喝!”
喊出这句话,几乎抽干了我全身的力气。我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等着预料中的雷霆大怒,或者侍卫冲进来将我拖下去。
可是,什么都没有。
养心殿里静得可怕,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那滩毒药腐蚀地砖的细微声响。
一缕龙涎香的气息幽幽飘来,带着一种陈旧的、令人心悸的安稳。
上方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我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宇文渊没躺下,他甚至维持着刚才预备接过药碗的姿势,只是微微侧过头,垂眼睨着我。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那表情……不是惊怒,不是诧异,而是一种近乎玩味的审视。
他慢慢勾起唇角,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拖腔:
“爱妃,”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砸中。
上、上次?
什么上次?
我明明是死而复生,刚从炼狱里爬回来改变这一切的!哪里来的……上次?
冰冷的、粘稠的、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
他是什么意思?!
宇文渊缓缓站起身,明黄色的龙袍下摆拂过地面,掠过那滩毒药。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与我平视。
距离太近了,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倒映出的、我那张惨白失措的脸。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激起我一阵剧烈的战栗。
“吓到了?”他低笑,气息喷在我耳畔,带着一种致命的亲昵,“朕的……小狐狸。”
他的指尖顺着我的下颌滑到脖颈,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你说,”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
“这是你第几次,把朕的养心殿地板,弄得一塌糊涂了?”
我瞳孔骤缩,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第七次。”
他自问自答,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苏婉婉,这是你的第七次重生——”
“而朕,”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那双眸子里,翻涌着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浓稠的黑暗,
“每次都记得。”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头。
第七次……
他都记得?
那我之前那些挣扎、那些算计、那些自以为是的逆转……算什么?
一场又一场,在他眼中循环上演的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