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丞相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满是慌乱。
“可现在，”我凑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把我往死路上推的，又是谁呢？”
他瞳孔猛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对宇文渊说：“陛下，臣妾累了。”
宇文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他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苏卿既然病重，就好好休养吧。朝中的事，暂时不必操心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我紧随其后，没再回头看那个瘫软在地的男人一眼。
3
走出苏府，重新坐上马车，我浑身脱力，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现在，有点意思了。”宇文渊的声音打破沉默。
我抬眼看他。
他指尖敲着车窗框，若有所思：“你刚才那句话，比朕查到的任何证据，都更让他害怕。”
“你知道了什么？”我哑声问。
“不多。”他看向我，目光锐利，“但足够确定，你这父亲，不干净。他和这循环，脱不了干系。只是……他背后，恐怕还有人。”
他顿了顿，缓缓道：“一个连朕，都未必能轻易撼动的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连皇帝都觉得棘手？
“怕了？”他又问，这次带着点戏谑。
我摇摇头，一股莫名的狠劲从心底升起。怕？经历了七次生死，还有什么好怕的？既然逃不掉，那就把这浑水，彻底搅翻天！
“陛下，”我迎上他的目光，“接下来怎么做？”
宇文渊看着我眼中燃起的火焰，似乎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真正的、带着些许兴味的笑意。
“等。”
“等？”
“蛇要出洞，得先让它觉得安全。”他淡淡道，“朕已经打了草，惊了蛇。接下来，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马车驶回皇宫，气氛却和来时截然不同。一种微妙的、近乎同盟的感觉，在我和他之间悄然滋生。虽然依旧危机四伏，但我不再是那个独自在黑暗中摸索的孤魂。
刚回养心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大监就急匆匆进来禀报：“陛下，不好了！冷宫那边……走水了！”
冷宫？
我和宇文渊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疑。
那里，是我前几次重生中，多次被囚禁、也是多次殒命的地方！
这场火，是意外？
还是……灭口？或者，是针对我的又一次警告？
“去看看！”宇文渊脸色一沉，立刻起身。
冷宫方向，浓烟滚滚，火光隐约可见。宫人乱作一团，提桶救火。
我们赶到时，火势已被控制，但那座我最“熟悉”的破败宫殿，已烧塌了大半，焦黑一片，冒着青烟。
侍卫统领前来禀报：“陛下，火是从废弃的厨房起的，疑似……人为纵火。在现场发现了这个。”他递上一块烧得半焦的布料，看颜色和质地，像是……宫女的服饰。
而布料边缘，用不易烧毁的金线，绣着一个模糊的图案。
那图案，我见过！
在第五世，一个试图给我传递消息、却突然“失足”淹死的宫女身上！
宇文渊盯着那块布料，眼神冰冷得能冻死人。他挥手让侍卫退下，四周只剩我们两人，面对着断壁残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