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一步解释,语气中带着学者的严谨:“很多民间传说都有类似主题,比如神笔马良。你爷爷可能听过这些故事,在意识模糊时,把它们编织进了自己的梦境。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很常见。”
董师傅的分析合情合理,我几乎要被说服了。但当我准备收起断笔时,他又突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不过,科学讲究实证。既然笔在这里,我们不妨做个实验。”
他拿出各种仪器,对笔进行了全面检测。紫外线照射、材质分析、年代测定...结果显示,这确实是一支普通的毛笔,制作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左右,与爷爷的年龄相符。
“看,这就是一支普通的笔。”董师傅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你爷爷的故事很美好,但现实往往没有那么神奇。”
我点点头,心里却莫名地感到一丝失落。也许父亲说得对,爷爷只是做了一个漫长而逼真的梦。
就在我们准备结束这次会面时,董师傅突然轻咦了一声。他拿起那支已经接好的笔,对着灯光仔细观看。
“奇怪...”他喃喃自语,“这笔杆的温度...好像在变化?”
第四章 密码箱与遗嘱
爷爷的遗物中,除了断笔和纸条,还有个老式密码箱。那是一个墨绿色的铁皮箱子,锁具是三位数的密码锁。奇怪的是,没人知道密码是什么。
“这个简单。”董师傅自信地说,“我们可以用穷举法一一尝试。”
所谓穷举法,就是逐个尝试所有可能的密码组合。这需要耐心,但肯定能打开。
我们试了爷爷的生日、奶奶的生日、父亲的生日,全都不对。又试了各种纪念日,还是错误。箱子固执地拒绝开启,仿佛守护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看来你爷爷设的密码不简单啊。”董师傅擦擦额头的汗,语气中既有 frustration 也有钦佩。
就在我们快要放弃时,我突然想起爷爷常说的那句话:“笔断之时,方知贪念之害。”
“试试‘贪念’的拼音首字母?”我提议,心里并不抱太大希望。
董师傅愣了一下,随即在密码锁上拨动了“T”和“N”对应的数字。由于是三位密码锁,我们决定在最后一位试了几个相关数字。
当最后一位拨到“3”时——
“咔哒”一声,箱子开了。
我们面面相觑,心中都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难道又是巧合?
箱子里只有一本薄薄的笔记本,是爷爷的日记。在最后一页,他详细解释了“万不可画媳妇”的缘由:
“我曾以为笔断是因为画了人,但后来想明白了——断笔不是因为画了人,而是因为我画的是‘媳妇’,是满足私欲的对象,而不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神笔能画出生存所需,却画不出真正的感情。感情需要真心去换,而不是靠笔画出来。”
日记中还记载了爷爷后来的思考。他认为,这支笔可能遵循着某种内在的法则:它只能画出“无生命”的物品,或者更准确地说,只能画出“不会改变世界平衡”的东西。食物、衣服、住所,这些都是生存必需品,不会对世界造成太大影响。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着自己思想和情感的人,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