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章乐，刚应聘成为比奇堡蟹堡王餐厅的夜班厨师。
经理蟹老板给我一份员工守则，上面只有一条血红色的规定：“绝对不要询问蟹黄堡的秘方。”
我的同事海绵宝宝，白天阳光开朗，到了晚上却总是一个人对着绞肉机傻笑，哼着诡异的调子。
他说上一个夜班厨师因为偷吃蟹黄堡，被开除了。
可我却在餐厅后巷的垃圾桶里，翻到了那个厨师被撕烂的工牌，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肉糜。
今天，蟹老板拍着我的肩膀，贪婪地笑道：“章乐，你身上的肉质真不错，是做顶级肉饼的好材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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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乐，新来的？”
海绵宝宝方块形的脸上，那双过分巨大的蓝色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咧开一个标准到诡异的弧度。
白天，他还是那个给每个顾客带来阳光的优秀员工。
现在，在只有应急灯照明的后厨，他的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投在布满油污的墙壁上，像一只窥伺的螳螂。
“是的，我叫章乐。以后请多指教。”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指教？哈哈哈，好说好说！”他尖笑起来，拍了拍身边那台半人高的工业绞肉机，“你只要照顾好‘老伙计’就行了。它可是我们蟹堡王的大功臣。”
绞肉机是不锈钢材质的，但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种浸透了油脂的暗红色。入口的漏斗大得能塞进一个人的大腿，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和某种无法形容的腥甜味混合在一起，从里面散发出来。
“上一个夜班厨师，就是因为对‘老伙计’不尊敬，才被开除的。”海绵宝宝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他居然敢偷吃‘老伙计吐出来的东西’。”
他一字一顿，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带着一股生肉的味道。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没有后退。
“偷吃……蟹黄堡？”
“嘘——”海绵宝宝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唇前，眼睛瞪得更大了，“不能说那三个字。尤其是在晚上。”
他神秘地笑了笑，转身从一个巨大的冷藏库里拖出一大块用防水布包裹的东西。那东西呈不规则的长条形，拖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好了，我要开始准备明天的‘肉饼’了。你先把地拖一下，蟹老板最讨厌地面上有‘汁水’了。”
他哼着不成调的歌，费力地将那个包裹物抬上操作台。
“月亮圆，月亮光，今晚的肉饼格外香……”
我拿起拖把，视线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他解开防水布，里面是一大块暗红色的“肉”，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黏液。海绵宝宝没有用刀，而是直接用他那两只方形的手，极其熟练地将“肉”撕扯成几大块。
他的动作快得不像话，与其说是在处理食材，不如说是在拆解某种“零件”。
我看到他从“肉”的深处，扯出一条白色的、筋膜一样的东西，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接着，他抱起一块“肉”，毫不费力地扔进了绞肉机的漏斗里。
“晚安啦，小可爱。”他温柔地拍了拍机器。
然后，他按下了开关。
“嗡——嘎吱——嘎吱——”
绞肉机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在咀嚼着什么坚硬的东西。暗红色的肉糜从另一端被挤压出来，堆成一座小山。那股腥甜味瞬间浓烈了十倍，熏得我头晕眼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