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川，我家破产了。”
我看着对面正在优雅切着牛排的男人，说出这句话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瞬间变得刺耳。
江川的动作停顿了半秒，刀叉在白瓷盘上划出一道轻微的声响。他抬起头，那张曾让我无数次心动的英俊面庞上，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晚晚，别开这种玩笑。”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但那份温和里，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我没开玩笑。”我将一张皱巴巴的A4纸推到他面前，“这是法院的清算通知，我爸的公司完了，还欠了外面九千多万。我们住的别墅、开的车，所有东西，下周都得抵押出去。”
那张纸是我从网上随便找的模板，P上了我爸的名字，做得跟真的一样。
江川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瞳孔猛地一缩。
他没有去拿那张纸，而是拿起旁边的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所以呢？”他再次开口，声音冷了三分，“你想说什么？”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我曾设想过无数种他的反应。他可能会震惊，会安慰我，会抱着我说“别怕，有我”，甚至会拿出银行卡说“这些钱你先用”。
唯独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置身事外的冷漠。
“我……我以后可能没地方住了。”我咬着下唇，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刻意营造的脆弱和无助，“江川，我能不能……”
“不能。”
他直接打断了我，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晚晚，你知道的，我爸妈不喜欢我和圈子外的人有太多牵扯。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他端起红酒杯，轻轻晃了晃，深红色的液体在他眼中漾开一抹凉薄的光，“我们在一起，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是强强联合。你现在……”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轻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原来，我们一年多的感情，在他眼里只是一场“强强联合”的交易。当我的“强”不复存在时，这场交易也就宣告结束。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分手吧。”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昂贵的西装外套，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仿佛带走了最后一丝温暖。
我一个人坐在原地，周围的喧闹与我格格不入。桌上的牛排还散发着热气，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闺蜜周琪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焦急：“怎么样了？他怎么说？他肯定被你这个疯狂的测试吓坏了吧！”
我拿起手机，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忽然笑了。
“琪琪，”我轻声说，“他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不，应该说，”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补充道，“我用一个假的破产消息，让他自己撕下了那张昂贵的人皮面具。”
这个考验，我赢了。
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2
第二天，我从市中心那套三百平的江景大平层里搬了出来。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爸妈，这场荒唐的“破产考验”。我只说，我想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