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以为我又在玩什么新花样,没多问,直接给我转了一笔足够我挥霍十年的钱。
我没动那笔钱,而是拖着一个行李箱,住进了我早就租好的地方——城西一个老旧小区的顶层,三十平米,没有电梯,墙皮斑驳。
这是我名下一处待拆迁的房产,为了让戏演得更真,我特意提前让人把里面的豪华装修全拆了,换上了最破旧的家电和家具。
闺蜜周琪开着她的粉色保时捷来看我,爬了七层楼,累得气喘吁吁,一进门就嫌弃地捏住了鼻子。
“林晚!你疯了吧?你真住这种鬼地方?”她看着墙角结网的蜘蛛,一脸惊恐,“这考验也太下血本了!江川那个王八蛋,值得你这么作践自己吗?”
我正费力地擦着一张掉漆的桌子,闻言笑了笑:“现在不是为了他了。”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自己。”我把抹布扔进水桶,看着她,“我想看看,当一个人撕掉所有光鲜亮丽的标签后,露出的底色到底是什么样的。”
周琪没听懂,但她看着我平静的脸,叹了口气,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黑卡塞给我:“行吧,你想玩就玩,但别真委屈自己。密码是你生日。”
我把卡推了回去:“不用,我有钱。”
周琪翻了个白眼:“你有钱?你现在是‘破产负债的落魄千金’,你忘了你的人设了?”
我笑了:“放心,我有分寸。”
送走周琪,我一个人躺在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霉味,第一次感觉到了某种奇异的平静。
过去二十多年,我的人生被各种名牌、派对和虚伪的恭维填满。我甚至分不清,那些围在我身边的人,爱的究竟是我,还是我姓林。
江川的离开,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破了那个华丽的泡沫。
虽然疼,但也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林晚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几分刻意的炫耀,“我是苏晴。”
苏晴,江川的青梅竹马,一个一直视我为眼中钉的女人。
我没说话。
“哦,我忘了,你现在可能不记得我这种小人物了。”她在那边故作惊讶地笑了一声,“不过没关系,以后你会经常见到我的。毕竟,江川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
我的心猛地一抽。
“昨天我们刚确定关系的。”苏晴的声音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江川说,他早就受够了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脾气,还是我比较懂事体贴。”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我的声音很冷。
“当然不是。”她轻笑一声,“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下周有个慈善晚宴,江-川-会-带-我-出-席。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参加这种场合吗?怎么,现在破产了,连张入场券都买不起了?”
“听说一张票要二十万呢。啧啧,这可是你以前一顿饭的钱,现在嘛……恐怕是你一年的生活费了吧?”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