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似乎不习惯被人这样指挥。
「快点！」我抬高了一点音量。
她这才转身出去，很快拿来了我要的东西。我们俩一个用塑料袋和毛巾堵住下水口，一个用拖把拼命把地上的水吸进水桶，再倒进马桶。
折腾了将近半小时，终于把大部分水控制住了。我的睡衣裤腿全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她也差不多，睡裙下摆湿了一片，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黏在颊边，显得有些狼狈，却又比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生动了许多。
我们瘫坐在客厅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
「谢谢。」她低声说，目光看着前方，没有看我。
「不客气。」我扯了扯湿透的裤腿，「沈总监，看来你的生活技能，和你的工作能力不成比例啊。」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我这话气的。
「我只是……不太擅长这些。」她辩解，但底气不足。
「看出来了。」我站起身，「明天记得报修。晚安。」
我走向自己房间，身后传来她很轻的声音：「今晚的事，别告诉公司的人。」
我脚步没停，嘴角却忍不住勾了一下。
高冷女总监的社死现场，这算不算我捏住她的一个把柄？
2
经过凌晨那场“水漫金山”，我和沈依依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周六早上，我被阳光晒醒。走出房间，发现沈依依破天荒地没有去加班，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眉头紧锁。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目光扫过这间装修精致却毫无生活气息的客厅。谁能想到，公司里说一不二的沈总监，会和我这个她眼中的“前失败者”挤在同一屋檐下？
这事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我之前的创业项目彻底黄了，合伙人卷款跑路，留给我一堆债务和一颗被现实捶烂的心。为了省钱，我不得不从之前的公寓搬出来，在网上疯狂找合租房。
看到这间公寓的照片时，我几乎不敢相信。地段好，装修新，价格却低得离谱。中介只含糊地说房东急租，对合租对象有点要求，但没细说。
看房那天，开门的居然是沈依依，是我现公司的总监，而且还是我顶头上司。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比在公司里少了几分凌厉，但审视我的目光依旧锐利得像手术刀。
「陆辰？」她确认了我的名字，然后直接递过来一份厚厚的《合租协议》，「条款都在这里，能接受就签。」
我快速浏览了一遍。那简直不是合租协议，是行为规范守则。从卫生分工到噪音控制，从未经允许不得带人回家，到冰箱食物分区，事无巨细，严苛到变态。
但我没得选。这个价格，这个地段，我找不到更好的。而且，不知为何，我心底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冒了头——不想在她面前露怯。
我签了字。
搬进来后，我们严格遵守“条约”。在公司，她是总监，我是下属。在家里，我们是共享空间却界限分明的陌生人。直到昨晚，那扇漏水的卫生间门，才第一次打破了我们之间那层冰冷的壁垒。
思绪被拉回现实。沈依依察觉到我的目光，迅速合上了电脑。
「早。」她主动打了个招呼，虽然语气还是淡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