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量子归墟
庐山北麓，量子实验室的警报声撕裂夜空。陈默教授盯着屏幕上失控熵值，一种源自学术巅峰的虚无感攫住了他——他证明了时空可计算，却算不出人心。
信步下山，踏入苍莽林海。怀中的量子信标（螽斯形琥珀）与山间特殊磁场共振，骤然发烫、迸发强光！
再度睁眼，是跳动的油火与一张张焦灼的粗布麻衣面孔。
“巨子！巨子醒了！”少年弟子声音发颤。
陌生的记忆洪水般撞入脑海：公元前310年，宋国。他是墨家巨子，而楚军压境的烽火已燃起。
陈默撑地坐起，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齿轮。他看向墙角那堆泛着白霜的石灰，和弟子们红肿的手掌——那是被强碱灼伤的痕迹。
“先停手。”他开口，声音沙哑却沉稳，“去取些醋来。”
他接过陶碗，将米醋淋在石灰上。“滋啦——”白沫翻涌。
“此非术，乃物性之理。石灰性烈，能蚀皮肉；醋性酸，可消其烈。”
弟子以醋敷手，灼痛立缓。少年眼神从震惊变为狂热：“巨子真乃神人！”
“非神人，”陈默摇头，目光落向守城器械图纸，“是‘格物’。观其行，究其因，方能知其理。”
而他的第一战，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王霸初芒
宋国开春，蝗旱并至。公子偃（未称王）伫立阡陌，指节捏得青白：“寡人欲强兵，然士卒腹中无粟，何谈挥戈？”转身，目光如隼钉在陈默脸上。
陈默蹲身捻土：“地气未绝，乃水脉滞塞。”他取铜凿击打岩层，耳贴地面：“三丈下有暗流。”
“如何引之？”
“效鼹鼠凿洞，仿灵渠导水。”陈默以杖画地，“更有一法——”他取陶罐演示虹吸原理，“以竹管跨丘引水，可省人力七成。”
十日后，第一架翻车立于汴水之滨。当河水攀上高坡涌入干渠时，庶民跪地泣呼“天雨”。公子偃徒手掬水，瞳孔震颤：“此物……真乃社稷神器！”
然陈默指着他带来的新绘“霹雳车”图纸，直言：“墨家造器，为养民非为拓疆。地力有穷，贪垦反成沙害。”廷议之上，他面对质疑，捧出竹简数据：“汴水翻车已灌田千亩。墨家所求，非技之奇，乃理之常。水火土谷，顺其性则丰，逆其理则荒。”
公子偃击案而起，玄衣翻涌：“善！寡人将设‘天工司’，请巨子总领百工！”他解下螭龙玉佩递过，“见此玉如见寡人！”
玉佩在掌心沁凉如冰。陈默归途中见汴水两岸炊烟袅袅，然弟子悄声报：“主公已令改制翻车，欲装于战船为轮桨，助水军袭楚……”
技术的阴影，首次笼罩心头。
第三章：血沃荒畴
宋康王十一年冬，楚军帅旗在商丘城下折断。都城狂欢三昼夜。章华台上，康王头戴九旒冕，将缴获楚鼎赐酒倒入金樽，酒色猩红。
“巨子请看！”他挥戟撕裂地图上三座楚城标记，“依你弩阵之法，宋军十日拓土三百里！这天下，当有墨家一半！”
陈默垂首，樽中倒影映着工坊墙角未干的血字名册。凯旋乐声中，他听见城外新坟旁老妪的哭嚎：“墨者巨子！你造的弩车碾碎了我儿筋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