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不走！”阿九急得眼眶发红，伸手抓住墨玄的衣袖，“我跟你一起打他们！我能见残魂，我能帮你！”
“听话。”墨玄的语气软了些，指尖轻轻拍了拍阿九的肩膀。他的指尖冰凉，带着炉灰的温度，“你得帮我把她送出去，不然……我这十七年，就白等了。”
他的目光落在炼魂炉上，那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刚才的戾气判若两人。阿九知道，师尊这是抱了死志，锁仙阵一旦布下，除非阵破，否则无人能逃，而破阵的唯一办法，是献祭一个修仙者的全部修为和魂魄。师尊要以自身为祭，炸开锁仙阵，给他们争取时间。
“师尊，那你……”阿九的声音哽咽着，说不出后面的话。
“我会去找她。”墨玄笑了笑，这是阿九认识他三年来，第一次见他笑。那笑容很淡，却像当年青云宗山门前的桃花，暖得让人心疼，“告诉婆婆，我找到第三滴泪了。”
话音未落，玄清真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墨玄，别做无谓的抵抗了！今日你插翅难飞，那炼魂炉，我要定了！”
墨玄猛地抬头，眼底的温柔瞬间被戾气取代。他抬手将阿九推到后门，厉声喝道：“走！”
阿九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他抱着炼魂炉，最后看了一眼墨玄的背影，玄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孤独的旗帜。他咬了咬牙，转身冲进了后山的密林。
就在阿九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时，玄清真人带着弟子冲了进来。他看着墨玄，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墨玄，把炼魂炉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你想要的，从来不是炼魂炉。”墨玄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缕金色的灵力，那是他毕生修为的凝聚，也是他最后的力量，“你想要的，是她的魂魄，是她的灵曦之体。”
“既然知道，就乖乖束手就擒！”玄清真人抬手结印，惊雷咒再次凝聚，金色的雷光比上次更盛，“苏清欢的魂魄在你这炼魂炉里养了十七年，早已成了最纯粹的魂元，只要我吸收了她的魂元，再加上你的修为，我就能飞升成仙！”
“做梦。”墨玄的声音冰冷，“我就是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碰她一根手指。”
他猛地将指尖的灵力拍向自己的胸口，体内的灵脉瞬间爆发出一阵剧痛，他要引爆自己的魂魄，炸开锁仙阵，也要炸了玄清真人这虚伪的嘴脸。
剧痛传来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玉佩碎裂的声音。不对，不是碎裂，是……苏醒。
一缕极淡的白色魂影从炼魂炉的缝隙里飘了出来，模糊的轮廓依稀是苏清欢的模样。她穿着当年那件月白色的弟子服，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十七年前，她第一次在山门前见到他时的样子。
她飘到墨玄面前，伸出透明的手，似乎想触碰他的脸颊，却只能穿过他的指尖。她的指尖穿过他的皮肤时，墨玄的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温软，像那年她第一次把糖葫芦塞进他手里时的温度。
“墨玄……”她的声音很轻，像风拂过花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别这样……不值得。”
墨玄的眼眶瞬间红了。十七年了，他终于又听到了她的声音。他想笑，嘴角却溢出鲜血，染红了下巴上的胡茬：“清欢……我快成功了，再等等我……等我炸了这锁仙阵，等我把你的魂魄集齐，我就能让你复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