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还是看到了。”老太太的声音发颤,她抬手抹了把眼泪,手指上沾着点白色的粉末——像是化妆品的粉。她突然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不是轻轻抓,而是用力扯——黑色的头发从她手里脱落下来,露出里面花白的短发,是假发,假发的内网还沾着点白色的发胶。
陈默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看着老太太扯掉假发,又伸手去撕脸上的皮肤——不是真的皮肤,是一层薄薄的硅胶贴。硅胶贴从她的眼角、额头、嘴角一点点撕下来,露出下面的皮肤。那皮肤比刚才看起来光滑很多,眼角的皱纹消失了,嘴角的下垂也不见了,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她的眉毛很浓,和陈默的眉毛一样,左眉骨上还有颗小小的痣,位置和陈默的痣完全重合。
当最后一片硅胶贴从她的下巴上撕下来时,陈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那张脸,和他的脸有七分像。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梁,一样的唇形,甚至连说话时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一样。只是线条更柔和,下巴更尖,嘴唇上涂着淡淡的豆沙色口红,是个女人的脸。
“你……你是谁?”陈默的心脏狂跳,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沙发扶手,疼得他龇牙咧嘴,可他连疼都顾不上了。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喊,“这不可能”“她是骗子”“这是梦”,可眼前的女人,还有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女人从口袋里摸出个黑色的钱包,打开后,拿出一张身份证,放在茶几上,轻轻推到陈默面前。身份证的照片是她现在的样子,花白的短发,豆沙色的口红,眼神平静。姓名栏写着“陈默”,性别栏写着“女”,出生日期是“1998年6月12日”——和他的出生日期一模一样,连身份证号码都只相差最后四位。
“我是二十年后的你。”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抬手理了理花白的短发,手指在发间顿了顿,像是在确认什么,“2043年,你刚好45岁。”
第二章:车祸的伤疤与循环的证据
陈默盯着那张身份证,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他的手指颤抖着伸过去,指尖碰了碰身份证的塑料壳,冰凉的触感传来,带着点磨砂的质感——这是真身份证才有的触感,假证做不出这么细腻的纹路。他把身份证拿起来,翻到背面,有效期栏写着“2038.10.15-2058.10.15”,签发机关是“市公安局城东分局”,公章的纹路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公章边缘的小缺口——他去年办身份证时,也注意到过这个缺口,当时还问过民警,民警说公章有点磨损,没来得及换。
“你骗人。”陈默猛地站起来,手里的身份证“啪”地掉在茶几上,塑料壳和玻璃桌面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是男人,怎么可能变成女人?这身份证是假的,你是骗子!你是不是想骗我的钱?还是想抢包裹?”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胸口剧烈起伏着,心里的恐惧和愤怒搅在一起,像团乱麻。
女人没有生气,只是弯腰把身份证捡起来,用指腹擦了擦上面的灰,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很珍贵的东西。她把身份证放回钱包里,揣进外套口袋,然后抬起头,看向陈默,眼神里满是疲惫,还有点说不清的心疼:“我知道你不信,”她的声音放得很柔,像是怕吓到他,“二十年前,我也和你一样,坐在你这个位置,抱着那个包裹,听着未来的自己说这些话,觉得像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