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律师递给我的这些新闻报道，气得浑身发抖。
黑白颠倒。
原来，可以到这种地步。
我的律师，是业内顶尖的王牌律师，张律。
他看着我，眉头紧锁。
“沈小姐，情况很不乐观。”
“对方准备的证据链太完整了，几乎没有破绽。”
“而且，现在舆论对你非常不利，我们很难翻盘。”
我抬起头，看着他。
“张律，你相信我吗？”
张律沉默了片刻。
“我相信我的专业判断。从证据上看，你没有胜算。”
我懂了。
连我的律师，都觉得我罪有应得。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绝望，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被保释出来了。
但公司已经完了。
账户被封，资金链断裂，员工离职，客户流失。
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办公楼，和一屁股的烂账。
我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总裁办公室里。
夕阳从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我仿佛能看到这里曾经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的样子。
那是我亲手打下的江山。
现在，全毁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林默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切。
4
他把果篮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姐姐，你还好吗？”
他环顾四周，看到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叹了口气。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张我看了十年的脸，此刻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
他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
“但我是为你好。”
他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
“你还年轻，不能一条路走到黑。进去待几年，就当是反省了。”
“等你出来，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突然很想笑。
我也真的笑了出来。
我的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林默愣住了。
他脸上的担忧和关切，出现了一丝裂痕。
“姐姐，你笑什么？”
我止住笑，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他的眼睛。
“林默，你演得累不累？”
他脸色一变。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我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砸在他面前。
“伪造公章和签名，做假账，你倒是说说，这些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林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些证据都是税务局找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还想装。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我面前演戏。
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和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舌。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拿起我的手机。
当着他的面，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又威严的男人声音。
是我十年没有联系过的，我的父亲。
林默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他大概以为，我是要打电话找人求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