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事一:狐坟夜戏:京沪高铁工地上的百年怪谈

2008年夏天,我大三,学校安排我们去京沪高铁山东段实习。我们这一组被分到了鲁西北,具体位置在山东河北交界处,离最近的城市也得开车两个小时。那地方说起来挺有意思,京杭大运河和黄河故道都从那儿过,水网密布,地势低洼,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各种怪力乱神传说的温床。

我们工地驻扎在一个叫刘家庄的村子边上。这村子不大,也就百来户人家,房子大多破破烂烂的,墙皮剥落得跟老树皮似的。村口有棵歪脖子老槐树,据说有上百年历史了,树下常年蹲着几个抽旱烟的老头,看见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娃娃"就直摇头。

"这地方邪性,你们这些外乡人可得当心。"工头老张第一天就给我们打预防针,"特别是村西头那个大土丘,千万别去瞎转悠。"

我们几个年轻人哪信这个啊?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更来劲了。那土丘就在我们工地驻地后面两三百米的地方,足有五六层楼高,上面长满了酸枣树和杂草,远远看去跟个趴着的巨兽似的。

"那是个啥?"我指着土丘问。

"刘家坟地,"老张压低声音,"不是一般的坟地,是刘家财主的祖坟。听说好几代人都埋在那儿,最邪门的是,那底下还住着一窝狐狸。"

"狐狸?"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可不是嘛,"老张吧嗒了一口烟,"当地人管那地方叫'刘家狐坟',自打明清时候就有讲究。那狐狸精啊,可不是一般的狐狸,能成精作怪!"

晚上收工后,我们几个实习生挤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听本地民工老李讲"刘家狐坟"的故事。

"那坟地可有年头了,"老李盘腿坐在铺上,烟头在黑暗中明灭,"听我爷爷说,最早是清朝康熙年间,刘家庄有个大地主刘德旺,富得流油,光良田就上千亩。这老东西生前就迷信,临死前特意交代要把自己葬在村西这块'风水宝地'上,说是能保佑子孙后代升官发财。"

"结果呢?"我们几个支棱起耳朵。

"结果他倒是升官发财了,"老李冷笑一声,"他家子孙是当官了,可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不是被砍头就是发配边疆。更邪门的是,从那以后,那坟地周围就开始闹狐狸。"

"狐狸有啥可怕的?"我们宿舍的小王插嘴道。

"你懂个屁!"老李一瞪眼,"那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它们在这坟地里打洞做窝,渐渐地就跟刘家的亡魂搅和在一块儿了。当地人说,那坟头晚上能听见唱戏的声音,锣鼓家伙响得跟真的一样!"

"唱戏?"我来了兴趣,"谁唱戏啊?"

"当然是狐仙呗!"老李神秘兮兮地说,"听老人讲,康熙年间有年大旱,村民们正发愁呢,突然有一天夜里,坟地那边传来一阵丝竹管弦之声,接着就是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天亮一看,坟头前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新鲜的水果点心,像是刚有人吃过一样。"

"后来呢?"我们几个都坐直了身子。

"后来啊,"老李压低声音,"村里有几个胆大的后生,想看看是咋回事,半夜摸到坟地附近。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们看见一群穿着戏服的人在坟头前唱戏,唱的还是《牡丹亭》!那唱腔,那身段,比县剧团的还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