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顶着冰冷的金属，我闻到空气被高温烧灼出的臭氧味。
“为什么？”
我问。
回答我的是一声轻笑，来自我最信任的同事，Julian Thorne。
“Kaelen，你太聪明了，聪明到碍事。”
他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过来，优雅的残忍，“你的研究成果，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永别了。”
剧痛跟强光，就是我作为“Kaelen”的最后记忆。
意识被撕碎，灵魂被抽走，然后硬塞进一道冰冷不属于我的数据洪流。
我以为这是终结。
可我再次“睁眼”，看到的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是一行绿色的代码在眼前飘。
【义体系统启动......身份认证失败......正在链接至黑市网络......】
我死了，又活了。
以一堆零件跟代码的形态。
第一章：幽灵订单
1
“回响诊所”的招牌在新穹顶下层区的酸雨里闪着廉价霓虹。
这是我的店。
一家专为那些想忘了点什么的人开的地下诊所。
诊所的AI助手发出单调电子音：
“警报：未预约访客接近。生物特征分析......威胁等级：中高。”
我放下手里的义体调试工具，看向门口。
门开了，一个高大身影挤进来，把外面的光全挡了。
他半边身子被粗糙的战斗义体取代，金属手臂上还留着暗红色痕迹。
我认得这种人，企业雇的“清道夫”，或者说，杀手。
“我要洗掉一段记忆。”
他声音像是金属在搓，开门见山。
我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看着他。
“价格。”
“你知道规矩。”
他把一个沉甸甸的信用点芯片扔在桌上。
我扫了眼数额，足够付下个月的电费跟系统维护费。
“躺上去。”
我指了指旁边那张看起来像牙医椅的改造手术台。
他没犹豫，谨慎检查了椅子才躺上去。
“别耍花样，医生。”
他警告，“我认识很多你的同行，他们都消失了。”
“我只管清除数据，不管保管秘密。”
我淡淡的回应。
2
我熟练地把数据线接入他后颈的接口，冰冷的触感让他肌肉瞬间绷紧。
“放松，”我说，“很快的。”
我的操作台上，代表他近期记忆的数据流跟瀑布似的展开。
他的要求很简单，清掉最近十二个小时的所有记忆。
一段清楚的被标为“任务”的数据块出现在屏幕上。
我选中它，准备格式化。
就在这时，我的视觉神经突然一阵刺痛。
一段不属于客户数据流的影像，像病毒一样硬闯进我的意识。
【数据幽灵触发】
那是一间豪华的高层公寓。
一个男人倒在昂贵的地毯上，胸口一个焦黑弹孔。
我看到了开枪的手，一只跟我眼前这个客户同款的粗糙战斗义体手臂。
然后是窗外的夜景，新穹顶上层区标志性的企业巨塔，像一把把插向天空的利剑。
画面一闪而过，快得像个错觉。
我立刻回神，额头渗出冷汗。
这是我的能力，读取那些被删除被覆盖甚至被物理损坏的存储介质里残留的“数据幽灵”。
这是我重生后才有的，独一无二的能力。
客户显然没要求我连“幽灵”一起清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