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打开,一张新照片:我人站在这里,脖子扭到右边,可照片里我旁边多了一个人影,白T恤,寸头,肩膀挨着我,笑得牙花子闪光。照片下角显示时间:2012-06-03 09:44——今天,现在。
我脑袋“嗡”一声,像有人拿打气筒往里灌铅。我猛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风却突然停了,风筝直直垂下,骨架发出“咔啦”一声脆响,一根试卷条折断,飘到我脚背。
我弯腰捡起,是2012年数学二模第21题,大题,空白处用蓝色圆珠笔写满演算,字迹一半是我,一半陌生,最后答案圈了个大大的“0”。我手指刚碰到那个圈,耳边“滋——”一声长电流,像耳机插进天灵盖。
少年声音清冽,带着笑:“别眨眼,我带你拆盲盒。”
视线瞬间花屏——黑的、白的、雪花点,像老式电视机被踹了一脚。我失去平衡,膝盖砸地,诺基亚脱手,屏幕朝上,停在拨号界面,号码已经输好:138××××8310,备注:顾迟。我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接听键,整个世界“啪”一声黑掉。
再睁眼,我穿着校服,坐在2012年教室。风扇吱呀,窗外阳光像打翻橙汁,溅了我半张脸。我右边,第一次出现“他”——顾迟,寸头,校服袖口磨得发白,正拿自动铅笔戳我胳膊:
“喂,林星晚,借我修正带。”
我眼泪差点飙出来。原来真的有人坐在这,体温真实到发烫。我伸手去碰,他躲了一下,笑出梨涡:“干嘛,占我便宜?”声音就是刚才仓库里那个,带着电流的尾音。
我张了张嘴,嗓子干成撒哈拉,只挤出一句:“你……真叫顾迟?”他挑眉,把铅笔往桌上一拍,发出清脆“啪”:“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我低头,课桌里那张0分卷原封不动躺着,只是考生签名处已经并排写好:林星晚、顾迟。修正液的白在日光下刺眼。
我伸手去摸,纸面突然凹下去,像有人从里面戳手指。我吓得缩手,顾迟却一把抓起试卷,三两下折成纸飞机,朝窗外扔出去。飞机在阳光下转一圈,稳稳飞回他掌心。他冲我眨眼:“想存档?得先通关。”
说完,他拉开我笔盒,拿改正液在盖子上刷刷写:别怕。字迹刚成型,整个教室突然熄灯——“咔哒”,全黑。我心脏骤停,下一秒,一束手电光从讲台射来,照出灰尘飞舞。
光斑里站着2012年的班主任,老周,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