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小姑娘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儿地点头。
看到我进来,王文杰挥挥手让实习生出去了。
“画呢?”
“王总,我跟他们磨了半天,他们就是不给。”我把空画框放到他桌上,一脸的沮丧和疲惫。
“我说这画是您要的,他们就说必须本人来。我说您忙,他们就让我出示授权书。我哪有那个东西啊。”
我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委屈。
王文杰拿起那个包装精美的画框,掂了掂。
他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
“行了,我知道了。”他把画框随手扔在沙发上,满不在乎。
“一群死脑筋的家伙,还真当自己是艺术殿堂了。”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
“回头我亲自去一趟,我的面子,他们不敢不给。”
他看着我,忽然换上一副关心的神态。
“你也辛苦了,跑了一下午。这个周末好好休息,下周一,把‘鎏金岁月’那个项目申报一下今年的金鼎设计奖。”
金鼎奖,业内最有分量的奖项之一。
“申报材料里,主创设计师,就写我的名字。”
他补充道,语气理所当然。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
“谢谢王总!我一定好好写!”
走出办公室,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看着沙发上那个空空如也的画框,看着王文杰那张自负又愚蠢的脸。
那一刻,我忽然想通了。
我为什么要等到拿到五千万才辞职?
我为什么要用劳动仲裁这种温和的方式去“清算”?
对付这种烂人,就应该用最直接、最狠辣的手段,把他钉在耻辱柱上,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我以前总觉得,工作再苦再累,都是为了生存,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以为我的焦虑和痛苦,是因为我不够努力,不够优秀。
直到今天,我才彻底醒悟。
不是我的问题。
是这个畸形的环境,是王文杰这种吸血的资本家,把我变成了一个压抑、痛苦、失去自我的工具人。
他们不仅榨干我的价值,还要摧毁我的精神。
他们把pua当成管理的艺术,把压榨当成对员工的“考验”。
凭什么?
我为什么要忍?
从今天起,我不忍了。
辞职信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为他对我做过的一切,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我要把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全部打碎。
05
周一,我给张律师打了电话,正式办理了山头的继承手续。
张律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我就拿到了那座名为“落云山”的山林所有权证。
我请了一天假,开车前往落云山。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行驶,越往里开,空气越清新。
山脚下,一个皮肤黝黑、身体硬朗的老人早已等在那里。
“您就是林小姐吧?我是这里的看山人,张启年,您叫我张叔就行。”
张叔很健谈,带着我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介绍。
“程静老师以前最喜欢待在这儿,她说城里太吵,这里才清静。”
“这座山啊,宝贝多着呢!你看那片,是野生的茶树,炒出来的茶,香得很。”
“还有那边,我听程老师请来的专家说,地下有温泉呢!”
我的脚步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