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成了那个‘不正确’的选项？”林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不！”周叙白立刻否认，语气急切，“是我错了。我把一切都规划得太自以为是。等我意识到，你对我而言有多么不同的时候，你已经……快要毕业了。我听说你和唐果准备创业，那时候我想，或许等你们稳定一些，等我做出一些成绩，我再……”
他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但林晚明白了。
那时的“初心”刚刚起步，她和唐果挤在狭窄的出租屋里，白天跑市场、找供应商，晚上设计图稿、打包发货，忙得焦头烂额，灰头土脸。而周叙白，已经进入了家族企业，或者某个顶尖投行，西装革履，步履匆匆，与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所谓的“稳定一些”，或许是在等他心目中那个“配得上”他的、成功的林晚出现。
而现在，她真的成功了，凭借她自己的双手，和唐果一起，站在了这里。
“所以，”林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现在就是你认为的，‘正确’的时机了，周总？”
“不要叫我周总。”周叙白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他起身，坐到她身边，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混合了香槟和某种冷冽香水的味道，“林晚，我知道我过去很混蛋，很迟钝。我错过了太多时间。但我对你的关注，从未停止过。我知道‘初心’第一个爆款系列推出时遇到的供应链危机，知道你们被大公司抄袭设计时的愤怒，也知道你们拿到第一笔天使投资时，你和唐果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林晚的心猛地一缩。那些不为人知的艰难时刻，他都知道？他像一个隐形的旁观者，始终存在于她生活的背景音里？
“我看到你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看到你变得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强大。我为你感到骄傲，同时也越来越恐慌。我怕我再不出现，就真的永远失去站在你身边的资格了。”他看着她，眼神灼热而真诚，“今晚的庆功宴，我看着你在台上发光，所有人都为你鼓掌，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美好。我再也忍不住了。”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她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晚，给我一个机会。不是插队，是……补票。补上我错过的那七年。”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城市隐约的嗡鸣。林晚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周叙白的心，随着她的沉默，一点点沉下去。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沉默吞噬的时候，林晚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和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点审视和感慨的光芒。
“周叙白，”她缓缓开口，“七年，真的很长。”
周叙白的脸色白了一分。
“长到足以让一个女孩，把所有的热情和眼泪，都消耗在一段无望的独角戏里。”她顿了顿，看着他眼中迅速积聚的痛苦，话锋却轻轻一转，“但也长到……足以让她成长，让她学会更珍惜自己，也让她明白，什么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城市。巨大的玻璃映出她窈窕而挺拔的身影，也映出身后那个紧张地望着她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