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是她父亲仇人的儿子，一个在她公司里苟延残喘的小职员。
真是……天大的讽刺。
秦知语的目光在办公室里缓缓扫过，最终，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仿佛，她根本不认识我。
也好。
我低下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是冗长的欢迎仪式和就职演说。
秦知语的声音很好听，清冷中带着一丝磁性，说的也都是些场面话，什么“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事”、“希望未来能共同努力”之类的。
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五年前那场血色的葬礼，和我爸从天台坠落的身影。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我刚准备起身，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是总裁秘书室打来的。
“姜组长，秦总让您去她办公室一趟。”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扇象征着公司最高权力的、紧闭的红木大门。
2.
总裁办公室在顶楼，占据了最好的采光和视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个江城的繁华。
秦知语就站在这片繁华之前，背对着我，像一尊完美的白色雕塑。
听到我进门的声音，她没有回头。
“把门关上。”
她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传来，依旧是那种清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调调。
我依言关上门，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压抑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我等着她开口，等着她的质问，或者……羞辱。
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想把我像蚂蚁一样碾死，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可我等了许久，她都没有再说话。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她终于缓缓转过身。
“五年了，姜哲。”她看着我，目光复杂，“你过得……好吗？”
好吗？
我差点笑出声。
我父母双亡，背负血海深仇，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了五年，她居然问我过得好不好？
“托秦董的福，还活着。”我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满是嘲讽。
秦知语的脸色白了一分，她咬了咬下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后坐下，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你来盛华多久了？”
“五年。”
“为什么来盛华？”她盯着我的眼睛，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
“秦总觉得呢？”我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缩，“当然是为了盛华优厚的待遇和广阔的发展前景。”
我知道，她在试探我。
她在怀疑我进入盛华的目的。
可惜，我不会让她抓到任何把柄。
这五年来，我工作兢兢业业，业绩突出，从没出过任何差错。
就算她是秦立川的女儿，也别想无缘无故地开除我。
秦知语沉默了。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的情绪变幻莫测，有痛苦，有挣扎，有愧疚……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愫。
办公室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