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桌上的水杯，把剩下的冷咖啡一饮而尽，试图用苦涩来压下心头的烦躁。
可没用。
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和那句“我喜欢你”，就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哲哥，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赵胖子看我状态不对，关切地问了一句，“新来的女魔头跟你说啥了？是不是给你下马威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不想多说。
这件事，太过离奇，说出去谁会信？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秦立川授意的，一个新的、更加残忍的羞辱我的方式。
先给我希望，再让我绝望？
或者，他们是想试探我，看看我是否还记着当年的仇恨？
越想，我的心越冷。
秦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无论是那个道貌岸然的秦立川，还是这个看起来清冷高傲，实则心机深沉的秦知语。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我过得浑浑噩噩。
好几次，我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从总裁办公室的方向投射过来，如芒在背。
我强迫自己不去理会，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只有在忙碌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
临近下班，我的内线电话又响了。
还是总裁秘书室。
“姜组长，秦总让您把第三季度市场分析报告送到她办公室。”
又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抵触。
官大一级压死人，她是总裁，我是下属，工作的指令，我不能拒绝。
我拿着报告，再一次走进了那间让我感到窒息的办公室。
秦知语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山女总裁。
只是眼角残留的一丝红肿，暴露了她之前的情绪波动。
“秦总，您要的报告。”我把文件放在她桌上，公事公办地说道。
她“嗯”了一声，没有看我，只是翻开报告，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办公室里，又陷入了那种令人尴尬的沉默。
“你……”
“我……”
我们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你先说。”她抬起头。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不急。”我摇摇头。
秦知语放下手里的报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姜哲，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觉得我疯了，或者觉得我在玩什么把戏。”
“但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五年前，我知道我爸对你家做的事情之后，我跟他大吵了一架，我求他放过你父亲，可他根本不听……”
“我甚至……用自杀来威胁他，可还是没用。”
她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下意识地卷起了左手的袖子。
我眼角的余光瞥到，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却依旧清晰可见的疤痕。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微微一痛。
“够了！”我打断了她，“我不想听这些。你父亲是刽子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秦家欠我的，不是几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和一场可笑的告白就能还清的。”
“我知道……”她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我知道还不清。我没想过要你原谅，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