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城门,喧嚣声浪扑面而来。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马声不绝于耳。林风从小在僻静的青石镇长大,何曾见过这等景象,一时间有些眼花缭乱。
玄机子却似对这里极为熟悉,驾着驴车在纵横交错的巷弄里七拐八绕,专挑人少的地方走。越往里走,街道越是狭窄,周围的建筑也渐渐破败起来,与城门口的繁华判若两个世界。
最终,驴车在一处偏僻的、挂着“百草堂”破旧招牌的药铺后门停下。
“到了。”玄机子上前,有节奏地敲了敲门板。
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探出头来,看到玄机子,先是一愣,随即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还带着人?快进来!”
三人迅速进了门,老者立刻将门闩好,带着他们穿过堆满药材的后院,走进一间充满浓郁药味的里屋。
“白老头,别来无恙啊。”玄机子大大咧咧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白发老者,正是玄机子之前提过的“百草堂”白老头。他没理会玄机子,目光锐利地扫过林风和虚弱的柳氏,最后定格在林风脸上,眉头微蹙:“这就是……林啸的儿子?”
林风心头一震,果然,这白老头认识他父亲!
“前辈认识家父?”
白老头叹了口气,眼神复杂:“何止认识……当年你父亲林啸,乃是天机门最杰出的弟子之一,与我、还有这老不死的,”他指了指玄机子,“都是同门。”
同门?!林风猛地看向玄机子。玄机子竟然是父亲的同门?那天机门又是什么?
玄机子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不提?不提这娃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白老头有些激动,随即又压低了声音,“你们进城时也看到了吧?城主府和血月教的人,都快把青风城翻过来了!就是在找《九霄剑经》和噬灵玉!”
柳氏听到“血月教”三个字,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
林风扶住母亲,追问道:“白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他……真的是天机门叛徒?盗走了噬灵玉?”
“放屁!”白老头怒道,“那是城主赵乾和血月教泼的脏水!你爹是为了保护通天塔的秘密,才带着半部剑经和噬灵玉叛出……不,是离开了天机门!他怀疑门内有内奸!”
玄机子接口道,语气带着一丝苦涩:“当年我们都太年轻,你爹察觉到了某些人的野心,但苦无证据。他带走剑经和噬灵玉,一是为了保护它们不落入奸人之手,二是想引蛇出洞。没想到……内奸的势力远超我们想象,直接勾结了城主和血月教,对你爹下了追杀令。”
“那我爹他……真的死在通天塔了?”林风声音沙哑。
白老头和玄机子对视一眼,都沉默了片刻。
“我们得到的最后消息,是你爹闯入了通天塔外围,生死不明。”白老头沉声道,“但我们都相信,以林啸的本事,没那么容易死。那半部能解‘蚀心蛊’的剑经下篇,很可能还在他手中,或者,就藏在通天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