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 溃烂的手

周锐的手彻底烂了。

不是普通的烫伤,皮肉从指缝开始溃烂,像被无形的火焰从内部灼烧。医生反复检查也找不出病因,病历上只能写下"不明原因化学性灼伤"。他躺在病床上嘶吼:"我什么都没碰!"

赵淑霞在医院走廊摔了手机,对着手下人咆哮:"查!把她病房里所有东西都给我查一遍!"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氢氟酸的可怕在于它不会立即产生剧痛,却能悄无声息地穿透皮肤,直抵骨骼。周锐那晚抓住门把手时,只感到一丝微凉,三天后才开始发作。

而那扇门的把手,是我亲手处理的。趁着护士交接班的空隙,我用聚四氟乙烯(特氟龙)材质的微量涂布棒,蘸取稀释至5%的氢氟酸凝胶,精准涂抹在门把手内侧底部——只有从病房内开门时,手掌虎口才会压到那个位置。

氢氟酸不能用普通棉签或玻璃器皿盛放,但我早把实验室淘汰的特氟龙移液头藏在了发卡里。

他第一次主动来医院找我,西装皱巴巴的,眼窝深陷。"苏谨……别闹了。"他的声音发虚,"妈答应给你五十万,你把证据都删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靠在床头,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五十万?够赔我三年跪着擦地的膝盖吗?够赔我被泼的冷水、被撕的教师证、被偷拍的洗澡视频吗?"

他噎住了。

"不够。"我掰下一瓣橘子,"我要她坐牢。"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刮过地面的声音刺耳难听。"你疯了!她是周家的天!你毁了她,我也完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管?"我盯着他的眼睛,"她逼我喝符水时,你在打游戏。她撕我教师证时,你在吃宵夜。她雇人撞我时,你在给她按摩肩膀。"

他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他跪下了。不是跪我,是跪在地上哀求:"我求求你……别毁了这个家。"

我笑了。"这个家,从来就没把我当人看。"

他走后,陈警官带来了新消息:省纪委已经对赵淑霞立案,但证据链还需要关键一环。"她太狡猾,账本上没有她的签名,行贿用的都是现金,连车祸司机也翻供了。"

我点点头:"那就逼她亲口承认。"

当晚,我出院了。

赵淑霞以为我认输了,立刻在家族群里发消息:"苏谨知错悔改,回家静养。"配图是我拎着行李上车的背影。

她不知道,我的行李箱夹层里,藏着一支录音笔和一支新配制的氢氟酸——浓度更高,一滴就足以让金属锈穿。

回家第一晚,她"慈爱"地给我端来鸡汤。"好好补补,都瘦脱相了。"

我接过碗,一饮而尽。 她满意地笑了。

深夜,我潜入车库。周家所有车的刹车油管,我都用针管注入了微量酸液——缓慢腐蚀,十天后才会断裂。足够制造一场"意外"。

7 石棉厂的秘密

第二天晚饭时,赵淑霞突然捂住胸口倒地,脸色发紫。"药……药在佛堂……"她喘着气指向门口。

周哲慌了神,冲出去拿药。

我站在原地没动。我知道她在演戏。

果然,周哲的脚步声刚远去,她就睁开眼,死死盯着我:"U盘在哪?交出来,我让你弟弟少判几年。"

我摇头:"U盘是空的。"

她猛地起身掐住我的脖子:"贱人!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