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陆川看着妇人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话:“这些旧物不是冰冷的物件,它们藏着人的喜怒哀乐,藏着没说出口的委屈,我们能听见,就该帮一把。”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从里间搬出一块木牌,用红漆在上面写了“冤屈证物区”五个字,挂在柜台左侧的墙上。“以后,大家要是有承载冤屈的旧物,都可以送来这里,我会尽力帮大家找真相。”

苏芮得知消息时,正抱着姨母的青铜怀表(警方已将原件作为证物存档,这是她按原样定制的复刻品)来典当行。看到“冤屈证物区”的木牌,她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正好,我辞职了,打算成立一个‘真相工作室’,以后我们分工合作,你听物品说真相,我来收集证据、联系警方,帮更多人讨回公道。”

陆川看着苏芮眼里的光,心里突然暖暖的。从最初的防备到后来的并肩作战,再到现在的约定,他们早已不是简单的合作伙伴,更像是彼此的支撑。“好,那我们就一起,把这件事做下去。”

“真相工作室”就开在典当行隔壁的小门面里,苏芮在门口挂了块蓝色的招牌,上面写着“与拾遗典当行合作,为无声者发声”。每天清晨,两人都会先在典当行碰个头,然后各自忙碌,陆川接待来送旧物的人,倾听物品传递的线索;苏芮则带着线索去走访、调查,把模糊的画面变成实实在在的证据。

第一个通过“冤屈证物区”解决的案子,是那位中年妇人的银镯子。陆川握住银镯子时,清晰地“看见”了画面:三岁的小女孩穿着粉色连衣裙,戴着银镯子在公园玩,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突然抱起她,塞进停在路边的面包车,小女孩哭着喊“妈妈”,银镯子不小心蹭到车门,留下了一道划痕。陆川把这些细节告诉苏芮,苏芮根据“面包车颜色”“车门划痕”等线索,联系警方调取了十年前的监控录像,又通过交通卡口记录锁定了车辆轨迹,最终在邻省找到了被拐的女孩,女孩当时已经十三岁,手腕上还留着戴银镯子的浅浅印记。

当妇人抱着女儿哭着来道谢时,陆川和苏芮站在门口,看着母女相拥的画面,心里满是成就感。“你看,这就是我们做这些事的意义。”苏芮转头对陆川说,阳光落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日子一天天过去,“拾遗典当行”和“真相工作室”帮助的人越来越多,通过被篡改合同的纸张,帮小商户追回了被拖欠的货款;通过老人的旧收音机,揭穿了保健品诈骗团伙的骗局;通过学生的笔记本,找出了校园霸凌的始作俑者“冤屈证物区”的架子上,渐渐摆满了各种旧物:银镯子、旧收音机、笔记本、合同纸张,每一件物品旁边,都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它们背后的故事和最终的结局。

这天傍晚,陆川整理“冤屈证物区”时,发现架子最上层放着一本旧相册。他拿下来翻开,里面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有父亲在典当行整理账本的样子,有父亲帮人找回失物后和对方的合影,还有一张是父亲抱着年幼的他,手里举着一枚铜制的算盘,笑得格外开心。

“在看什么呢?”苏芮端着两杯热奶茶走进来,递给陆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