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是老周发来的酒吧定位："赵伟在这，说要弄死你..."配图里赵伟喝得面色通红，胳膊上青龙纹身张牙舞爪。
张明叫了辆滴滴，目的地输入派出所。上车前他把戒指盒扔进垃圾桶，金属碰撞声惊飞了觅食的麻雀。三年来他第一次感到轻松，像甩脱了脖颈上无形的枷锁。
派出所值班民警打着哈欠听完叙述，在"预谋伤害"的报案记录上画了个问号。"等真出事再来？"
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张明翻看手机上林小雨刚发的微博："被渣男威胁堕胎，女孩们擦亮眼..."配图是伪造的聊天记录，他"逼"她打掉孩子。评论区已经炸开锅，有人人肉出他的公司邮箱。
公寓楼下停着辆陌生电动车。张明走近时，阴影里突然冲出三个人。为首的黄毛把烟头按在他胸口："赵哥让给你带个话..."
钢管砸在背上发出闷响。张明蜷缩在绿化带里，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黄毛踩着他手指说第二句话时，远处传来警笛声——幸好他提前按了口袋里的紧急报警键。
急诊室的白炽灯刺眼。警察做笔录时提到个细节："那姑娘也报警了，说你雇人打赵伟..."
张明看着CT片上裂开的肋骨，突然笑出声。这个荒唐的三角关系里，原来他才是唯一的反派。护士拆开他头上纱布时，病房电视正播放社会新闻："某科技公司员工涉嫌权色交易被开除..."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等距的条纹。张明接到公司电话："停职调查"变成了"即日复职"，林小雨闺蜜的男友撤诉了。电话那头HR欲言又止："张啊，你那些录音...以后找工作记得删干净。"
出院手续办得很慢。缴费处排队的孕妇忽然引起骚动——林小雨在和护士争吵："凭什么要我补缴费？孩子他爸是张明！"她肚子依然平坦，手里却拿着24周孕检单。
张明转身走向安全通道。楼梯间里有股霉味，墙上的涂鸦像扭曲的脸。他打开手机银行，把林小雨的亲密付功能永久关闭。电梯门开合的声响里，隐约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张明你给我出来！"
医院后门的梧桐树下积着昨夜的雨水。张明踩进水洼，惊飞一群觅食的鸽子。天空蓝得虚假，就像林小雨说爱他时的眼睛。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但他已经不想再看是谁发来的威胁或求饶。
三个月后公司年会上，张明听同事说林小雨流产了，赵伟因为故意伤害罪进去了。他抿了口香槟，想起那天在医院，她藏在孕检单下的烟盒。人生有时候很公平，你欠的债，总会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还清。
5
肋骨愈合的第三周，张明在办公室收到法院传票。林小雨起诉他"情感欺诈致使其流产"，索赔精神损失费二十万。起诉状附件是张修过的B超单，孕周从8周改成28周。
"这女的疯了？"法务部同事翻着文件直摇头，"伪造医疗证明是刑事责任。"
张明盯着起诉状上林小雨的签名，那个曾经让他心颤的波浪线现在像条毒蛇。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三年来每次转账的记录，每次她索要礼物的聊天截图，甚至每次她半夜出门的打车记录。
"不用请律师。"他把U盘递给法务，"这里有她去年在赵伟家过夜的监控视频，和起诉状说的'同居三年'对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