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次体会到人与人的差别!

她同娘亲住的那个巷子,邻居都说她娘亲是个美人,也夸她长的好看,可是在这对母女面前,她才知道,皎月与烛火的区别。

朱枝枝,就是她爬上梯子也够不着的皎月!

她和娘亲终是入了府。

夫人虽然不待见她们,可也没有苛刻。

朱枝枝新添了妹妹,满心欢喜,带着她一起上学堂,一起去赴宴,自己有的,都会分一半给她。

开初,她是感激的。

可是后来,人们老是拿她俩做比较,然后失望的摇摇头:“到底是外面抱回来的!”

朱枝枝越来越耀眼,认识的人都说她行为举止是世家小姐典范。

还未及笄,就有很多当家主母来探口风,想要为家中子侄定下婚事。

她不甘,她愤慨不平,同是父亲的女儿,她朱枝枝凭什么就是明珠,而她是米粒!

对朱枝枝的夸奖每多一分,她对她的嫉妒就深一分,日积月累,她对她的感激分毫不剩,只余满腔恨意。

在她同大才子薜有德定下婚事时,这种恨意达到顶点!

凭什么她有高贵的出身,有富可敌国的财富,现在又要嫁个如意郎君!

当看到她满怀幸福备嫁时,她心里冒出疯狂的念头--她要抢了她的如意郎君!

于是她找机会接近薜有德,模仿着娘亲勾搭男人的样子,可恨的是薜有德一点都不识抬举,竟然骂她不知廉耻。

这个法子不管用,那就换个法子好了。

娘亲说过,没有女人勾搭不上的男人,不同的男人要用不同的法子。

薜有德自诩是端方君子,这样的人,最是见不得污秽。

那她,就做个污秽。

她需要他来改造!

当她在他的教导下,一点一点成为他要求的样子,他的成就感,满足感空前膨涨!看,这是他雕琢的作品!

他的作品会被他纳入羽翼之下,谁也不能批判!

她一点点长处在他眼里就会被无限放大!

她再似是而非的表露了朱家对她的不公,又或者是朱枝枝对她高高在上的施舍。

他的心里便种下了刺!

最后一根稻草,是她暗示朱枝枝有个早夭的心上人,她心死过后的夫君,可以是任何人!

哈哈,也是好笑,人人夸赞的才子,高中二甲的进士,尽然信了这个拙劣的谎言!

可惜呀,他还是娶了她!

不过那又如何,她有的是耐心!

她用了整整五年,成功离间了朱枝枝和薜有德!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明明对这婚姻是满意的,却突然之间对我冷淡无比,原来都是你这贱人在捣乱。”

“其实,我也没想到这一招能成功,但凡他去查探一下,我就会穿帮,可是他骨子里的自卑使他不敢查证,他一日一日在怀疑里煎熬,而他对我的维护,让你时时发脾气,我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那次意外是你故意的?”

“当然,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意外?我要不在大厅广众之下毁了清白,他如何会让我进门?”

“你入府后第一个孩子,你怎么舍得用他来陷害我儿?”

“因为那本来就是个死胎呀,我那孩儿是个孝顺的,就算是死了,也能替我除去薜府继承人!

姐姐,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有多憋屈?这么完美的离间计,竟然不能让人知道,曾经掌管十八家药铺的东家、和二甲进士都被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玩的团团转,哈哈哈.....”

屋外的薜有德听的头上青筋直跳:这个贱妇!她怎么敢!

他再也听不下去了,砰的一脚踢开房门。

“贱妇,我要杀了你!”

朱香香得意的笑声噶然而止,老爷?他怎么在这里?

她惊恐的睁大双眼。

“老...老爷,你..你怎么来了?”

“毒妇!毒妇!你害惨了我!”他颠狂的掐住朱香香的脖子。

朱枝枝起身,两耳光扇在他脸上。

“放开她。”

薜有德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枝儿,我错了,错的离谱!

初七知道有人跟着她,她成日里带着立夏在京城东游西荡,今日听戏明日游湖把跟跟踪的人搞的稀里糊涂的。

汇报时四爷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他索性叫来老九。

“那个薜世明,在蜀地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九皇子挑眉,四哥怎么会问起薜世明,难不成他也喜欢听八卦?

他一下来了兴致,咕咚喝下一大口茶:四哥,薜府的戏,那叫一个精彩,话说.....

“闭嘴,谁让你说这个,有个叫夏初七的,你认识么?”

九皇子一下泄了气,无精打采的回:“不认识”

“咦,四哥,怎么问这么个人了?难道是跟薜世明有关系的?”他目光晶亮,闪着八卦之光。

“薜世明有没有跟你说过蜀地的事儿?”

“切,那老小子,嘴巴严的很,问他那成药的来源,他宁愿铺子被抢都不说。”

“他这次回来,带着两个半大孩子,你去给我探探底儿。”

“四哥,那两个半大孩子有问题?”他这四哥跟他可不同,那可是领着兵部的事,成天忙的很,能让他关注的人和事,都不是平常的。

“我瞧着薜府的事儿,不太寻常,说不定是那两小子在背后出招。”

“操,我就说薜世明那混子,咋变聪明了,原来背后有高人呀,四哥你快说说,那两小子是什么样儿?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九皇子一下就来精神了。

初七把双脚泡热水里,舒服的喟叹一声:谷雨姐姐,家里有你真幸福!

谷雨边给她散头发,边和她说话:你这次来京城,真不打算去看看他们?

初七明白她问的是夏家二爷,她的父母亲,她摇摇头: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问起过我,对爷、奶也只是每年一封家书,想来是也是不愿跟我再有牵扯的吧。

其实初七留意过他们,知道他父亲前不久升了官,现在是户部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