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回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轻飘飘地问：
“今天考试借到笔了没？”
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嘲讽。
我的心猛地一沉原来她连我什么时候考试都记得。
只是这份记得不是关心而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借到了。”我低声回答换好鞋准备回房间。
“呵，”她冷笑一声，“我就说嘛借一下又不会死。”
“你看不买笔不也一样考试吗？你的成绩要是敢掉下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攥紧了书包带子没有回头快步走进了房间。
晚饭时饭桌上只有一盘青菜和一盘炒豆芽。
妈妈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
“网上又说了现在的学生营养太好反而不长脑子。”
“以后咱家就吃清淡点刮刮油对你学习有好处。”
我默默地扒着碗里的白饭味同嚼蜡。
我正值长身体的年纪每天学习任务繁重消耗极大。
只吃这些根本撑不住。
可我没有选择。
周一数学成绩发下来我还是第一满分。
老师在讲台上表扬了我说我在时间紧张的情况下还能完成得这么好。
我拿着卷子却高兴不起来。
我预感到这张满分试卷会成为我新的枷锁。
果然那天晚上妈妈拿着我的卷子看了又看。
脸上的表情不是骄傲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林初我决定了。”
她把卷子拍在桌上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宣布。
“从下个月开始你的零花钱和饭钱都停了。”
3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停掉零花钱我还能接受。
毕竟我大部分的钱都用来买文具和资料了。
可停掉饭钱我要怎么活下去？
“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又沙哑。
妈妈理直气壮地叉着腰。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
“你看你不买笔成绩不是照样第一？”
“证明那些钱都是白花的！”
“还有吃饭！”她指了指我，“网上那些真正的学霸都是啃着馒头就咸菜的！”
“哪像你每天还要吃肉吃鸡蛋太矫情！”
“我这是在帮你戒掉这些坏习惯让你专心学习！”
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啃着馒头就咸菜的学霸那是贫困年代的励志故事。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她拿着智能手机刷着短视频却用几十年前的标准来要求我。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跟她讲道理。
“妈我需要营养长身体不吃饭会生病的。”
“生病？你别咒我！”她眼睛一瞪，“我看你就是想花钱的借口！”
“从明天开始我每天会给你准备好午饭你带去学校吃。”
“早饭晚饭都在家吃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
我看着她不容置喙的样子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二天早上我的早餐是一碗寡淡的白粥。
午餐盒里是半盒米饭和几根水煮青菜上面飘着零星的油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