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缝了我的嘴十年,直到他妈摔死在我面前。
他剪开我嘴巴上的血线:“咒你奶不得好死。”
我张口,血和声音一起涌出:“她会被自己养的狗吃掉。”
恶犬狂吠,奶奶的尸体被狼狗吃得惨不忍睹。
我爸盯着我,第一次露出恐惧以外的表情——是贪婪。
1
我叫招娣,生来有罪。
我的罪,是长了条“开过光”的舌头。
说福,福不至;说祸,祸必临。
为此,我爸用一根浸过黑狗血的红绳,把我嘴缝了十年。
针脚细密,像一条蜈蚣爬在我脸上。
我既不能笑,也哭不出来,所有食物只能通过一根插进嘴里的吸管灌进去。
村里孩子见了我就跑,甚至会朝我丢石头,说我“恶心”,“丑八怪”。
这个村子里我唯一的朋友是我家的狗来财,只有它不会嫌弃我,它会舔掉我脸上的泪,尽管我连哭都是无声的。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直到奶奶的到来。
2
奶奶信佛,腕上缠着油光水亮的佛珠,嘴里却淬着最毒的诅咒。
“赔钱货”,“扫把星”,“贱骨头”是她的口头禅。
她看不惯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没把的”,更看不惯我爸“心慈手软”,只是把我的嘴缝起来了。
“要我说,直接拔了舌头干净。留着这晦气东西,迟早害死我们全家。”
那天,她一边骂,一边抢过我爸手里刚煮好准备给我的白粥,砸在地上。
“还吃什么啊?喂狗也不给你这扫把星吃。”
来财护主,立刻跑过来冲她叫。
奶奶眉头一皱,抄起门口的棍子就朝来财打去。
“一个畜生也敢跟我呲牙了。”
一下,两下……不知道多少棍下去,来财的叫声逐渐弱了下来,最后只剩四肢在地上无意识地抽搐。
奶奶拄着棍子,气喘吁吁,却笑了起来。
“看什么看?赔钱货,和你妈一个贱样,再瞪把你眼珠子也挖出来,你妈就是你克死的,你克死你妈还不够,还想克谁?”奶奶见我在看她,狠狠骂道。
听到母亲的坏话,我转头看向我爸。
他低着头,攥紧了拳头,却一言不发。
那一刻,身上的痛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
我看着来财尚存余温的尸体,喉咙里涌上腥甜。
奶奶把棍子一扔,拍了拍手,转身往屋里走。
大概是刚杀狗立了威,她心情很好,哼着不成调的歌,没留意脚下。
她一脚踩到来财之前啃剩的半块骨头上,肥胖的身子猛地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倒。
后脑勺不偏不倚,重重磕在院子中央用来压咸菜缸的石头上。
“砰。”
那声音,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
她哼都没哼一声,眼睛瞪得老大望着蓝蓝的天,血从脑后汩汩涌出,迅速漫开。
3
院子里一片死寂。
我爸愣了片刻,猛地扑过去,探了探鼻息,脸色瞬间惨白。
他回头,目光死死钉在我身上。
那眼神,是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疯狂。
他冲进屋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
他捏住我的下巴,粗鲁地剪断缝了我嘴唇将近十年的红线。
撕扯的疼痛令我浑身忍不住颤抖了两下,陌生的感觉顿时涌入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