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位同事”。
规则里的警示瞬间在脑海中炸开,宋晚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抓起桌上的金属工牌,连电脑都顾不上关,猛地推开办公椅,朝着规则里提到的西侧杂物间狂奔。他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办公区里显得格外刺耳,身后似乎传来了那道黏腻的脚步声,紧紧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
杂物间的门早已朽坏不堪,门板上布满了划痕与孔洞,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濒死动物的哀嚎。宋晚跌跌撞撞地冲进去,反手死死扣住门上的旧铁栓,直到确认门已经反锁,才背靠着冰冷的铁皮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里的心脏狂跳不止,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杂物间里堆满了半人高的纸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纸张腐烂的气息。宋晚蹲下身,试图在纸箱堆里找一个隐蔽的角落,却不小心碰倒了最外侧的一个纸箱。纸箱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全是泛黄的旧文件和废弃的办公用品。一本封皮破损的日记从文件堆里滑了出来,掉落在他的脚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捡起了那本日记。日记的封皮是深棕色的,边缘已经被虫蛀得坑坑洼洼,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翻开扉页,一行用蓝黑墨水写的字迹映入眼帘,虽然有些褪色,却依旧能辨认出内容:“我好像不是人,我是什么呢?”
03
宋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快速翻开日记的内页。前几页的字迹还算工整,记录的都是一些琐碎的工作日常,比如“今天核对了三百份表格”“同事们还是不愿意说话”“窗外的天总是灰色的”。可越往后翻,字迹就越发潦草,像是写字的人在逐渐失去理智,笔画扭曲得不成样子,甚至有几页还沾着深色的污渍。到了最后几页,文字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涂鸦——全是一些扭曲的线条,有的像是动物的四肢,有的像是圆形的躯干,却始终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轮廓,只能从那些混乱的线条中,感受到一股深入骨髓的绝望与迷茫。
就在宋晚想要仔细研究那些涂鸦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却异常清晰,一步步朝着杂物间靠近,停在门口后便没了动静。宋晚屏住呼吸,将日记紧紧抱在怀里,蜷缩在纸箱堆的缝隙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他能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像是有人在用手指刮擦门板,每一下都让他的神经紧绷到极致。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宋晚依旧不敢放松警惕,直到确认门外彻底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地从纸箱堆里钻出来。他将日记塞回原来的纸箱,又把散落的文件重新整理好,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轻轻拉开门栓,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办公区里恢复了之前的安静,三位同事依旧坐在各自的隔间里,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宋晚的幻觉。他松了口气,快步走回自己的工位,却在坐下的瞬间,瞥见桌角蹲坐着一只黑猫。
那只猫通体漆黑,没有一丝杂色,唯有一双眼睛是诡异的碧绿色,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猫的毛发顺滑得有些不自然,像是被精心打理过,可它的眼神里却没有任何动物该有的灵动,反而透着一股与这个空间格格不入的冷漠与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