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惊熠,早。”她笑着迎上来,将食盒递过去,“李记的蟹黄汤包和现磨豆浆,他们家主厨脾气怪,不多,正好够你……和你室友分一分。”她巧妙地加了一句,避免显得太过针对性。

沈惊熠眉头瞬间蹙起,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与她拉开距离。“不用,我吃过了。”声音冷硬。

“吃过了也可以当课间加餐嘛,”闻曦仿佛没听到他的拒绝,直接将食盒塞到他手里,触手是温热的,“听说你上午是四节连堂的经济史,很耗脑子的。”

周围早起上课的学生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像蚊蚋般响起。沈惊熠感觉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他家境尚可,但距离这种随手便是顶级私家定制早餐的生活,有着天堑般的距离。这种“好意”,在他敏感骄傲的心里,更像是一种施舍和炫耀。

他下颌线绷紧,盯着手里的食盒,像是在看一个烫手山芋。“闻同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需要。”他试图将食盒递回去。

闻曦却已经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步履轻快,“趁热吃,晚上社团招新,记得来看看,我们金融协会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沈惊熠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又看了看手中价值不菲的食盒,最终,他没有带走,而是转身,面无表情地放回了慕尚的车前盖上,对司机点了点头,径直离开。

类似的事情不断上演。

沈惊熠去图书馆,他常坐的靠窗位置总会“恰好”空着,桌上放着一杯温度恰好的手冲瑰夏。他去打球,场边总会放着整箱某个小众品牌的、他提过一次觉得还不错的运动饮料,供他和队友饮用。他甚至收到了一份匿名快递,里面是他心心念念许久,却因价格和渠道问题一直没能入手的一套绝版经济学原著,扉页上只有一个清隽的“曦”字。

每一次,沈惊熠的反应都是抗拒。饮料分给了队友,咖啡原封不动地留在桌上,书则被退回到了闻曦的学院。

“闻曦,”他终于在一次下课路上,被她堵个正着时,语气带着压抑的不耐烦开口,“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彼时,白萦正安静地跟在他身侧,手里抱着几本他的书,闻言,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劝道:“惊熠,闻学姐也是一片好心……”

这话看似劝解,却更像是在提醒沈惊熠,闻曦的“好心”背后,是巨大的阶层差异。

闻曦却笑了,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她脸上跳跃,她直视着沈惊熠冰冷的眼睛:“不是一个世界?沈惊熠,世界是圆的,只要我想,我就能走到你面前。”

她的自信和直接,像火一样灼人。沈惊熠抿紧嘴唇,不再看她,拉着白萦的手腕径直离开。他走得很急,像是在逃离什么令他不安的东西。

白萦被他拉着,小跑着才能跟上,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笑容未减的闻曦,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阴霾。

矛盾在一次小组作业中爆发。

沈惊熠带领的小组需要一个关键的市场数据,常规渠道难以获取。闻曦知道后,只是一个电话,不到半小时,一份详尽权威的内部数据报告就发到了沈惊熠的邮箱。

小组同学欢欣鼓舞,纷纷称赞闻曦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