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看了吴惠清一眼。
却是对温爷爷开口：“爷爷，咱不是说好无关紧要的人，不让进门的吗？”
吴惠清一听。
顿时炸了。
怒吼：“我是你妈！”
她这一嗓子，声音实在不小。
温舒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问温爷爷：“爷爷，还有饭吗？我今天没在外面吃饭，饿了。”
温爷爷说：“饭好了，等着你呢。”
温舒眉开眼笑：“我去端。”
吴惠清被无视。
更气了。
下意识就想发火，可想到昨天温舒一大早就带着行李走了，招呼都没跟她打。
来硬的显然不行。
她压了压火，到嘴的话改成了：“小舒，妈妈想跟你谈谈。”
温舒头也不回。
“我现在饿了，要吃饭，而且我跟吴……”
“女士”俩字到了嘴边，温舒忽然想到这个词儿不太合适，她又改了口：“我跟吴同志，也没什么好谈的。”
“我们要吃饭了，吴同志请便吧。”
径直进了厨房。
“你……”
吴惠清气噎。
要跟过去，温爷爷拦住了她。
长者素来温雅的嗓音里带了丝冷漠：“按说，你改嫁了，你的事我不该插嘴。可小舒是我孙女，我还是想为她说上几句。”
“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小舒的，又是怎么对那家人的，你心里真没数吗？”
“你刚才说小舒跟你赌气，非等着见她。”
“好，我让你见了。”
“现在你也看到了，小舒根本不想理你，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
吴惠清反驳：“我是她妈妈，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见她？”
温舒一手端着一盘菜。
从厨房出来。
闻言，讥笑出声：“那天在派出所，我们已经签了断亲书，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这个世界上，我活着的亲人只有一个，就是我爷爷。”
吴惠清：“小舒，你……”
她脸色难看。
温舒没有继续跟她说话的意思，放下菜，又折身回屋去端饭。
还催促温爷爷：“爷爷，洗手吃饭啦。”
温爷爷又看了眼吴惠清，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温和了：“你赶紧走吧，这个家不欢迎你。”
说完，去洗手了。
吴惠清何时被人这么冷待过？
尤其一个是曾待她亲如女儿的前公公，另一个是她亲生的女儿。
她又生气。
又难堪。
转身往门口走了几步。
转念又一想，张妈还在派出所里关着。
过两天赵明晟回来，她不好交待。
人都到门口了，她又绕了回来，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和温舒说话：“小舒，妈知道你受委屈了，也知道你心里生气。”
“他们都在派出所关了两晚上了，也算是受到惩罚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先跟妈妈去趟派出所，跟公安说说，把他们放出来。”
“妈让你张姨，好好跟你道个歉，行吗？”
温舒刚盛好米饭。
听她这么说，把碗重重一放。
抬眼看向吴惠清。
冰凉的眼神，让吴惠清心底一震。
正欲再解释点儿什么，温舒走过来，拽起她胳膊，不由分说的把她拉到了门口。
打开门，推出去。
把门一关。
全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做完这些，没事人一样回到桌边，重新拿起饭碗盛米饭。
温爷爷过来。
她顺手把米饭放到温爷爷那边：“爷爷吃饭。”
温爷爷看着她。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温舒根本不在意。
她想起昨晚被秦部长夫妇打断的话，边拉开椅子坐下，边问道：“爷爷，昨天你说跟我定过亲的那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温爷爷不知她怎么想起问这事儿。
回：“都是你爸在时，两家人在一起说的些玩笑话，当不了真。”
又说：“现在是新社会了，娃娃亲也不能作数了。”
温舒撒娇：“跟我说说嘛。”
她问的目的不是结亲。
对方前世娶了冒名顶替她的赵春华，又帮赵家人返城，还帮着他们做生意发家，足以说明此人有些能耐。
不知道的是。
他是因为和温家的婚约，娶了赵春华。
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温爷爷想了想。
说：“他们家姓潘，你还很小的时候，他们家就因为工作关系，举家搬去了北方。你爸刚去世那两年，两家还有些往来，后面慢慢就不联系了。”
其实不是潘家人不联系。
而是温爷爷故意不跟他们联系了。
就和秦部长一样。
温爷爷也曾受过敬重爱戴，骨子里有着读书人的清高，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温舒忽然想到什么……
“咱们两家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算起来，得有六年多了，那会儿你爸刚去世，他们一家人过来吊唁。隔年春节又来过一回，不过你那时跟着你妈，没见着。”
六年前……
所以，潘家人是认识她的。
认识她，却娶了冒名顶替的赵春华，那就很有意思了。
吃完饭，温舒不顾温爷爷反对。
主动收拾了碗筷。
下午的审查很顺利。
只是涉及到重新划分成分，他们还要回去向上级汇报，等领导们拍板才能决定。
温舒向来人道过谢。
送他们离开。
办完这些，也该处理掉金景山的尸体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
起了风。
不久，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
空气中一片潮湿。
温舒等到温爷爷睡下，提了把雨伞，悄悄出了门。
出门前，她进了一趟空间。
她本以为，金景山的尸体在空间放了大半天，尸僵应该开始缓解了。
结果，跟刚被她放进空间时一模一样。
空间里的时间似乎被锁住了。
如果真是这样，她甚至不需要把肉类放冰箱了。
为了测试是不是真的，温舒从冰箱拿了块冻肉出来，丢到了工具室的医用盘子里。
撑着伞，去了老宅。
钥匙都已经交给民政部门了，她是翻墙进去的，在里面待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
刚出来，就被赵春华堵了个正着。
赵春华眼中尽是得逞的精芒。
得意的看着温舒：“被我抓到了吧，你把真正的手镯交给我，我就不向公安举报你杀人灭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