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柔宜不愿意让曜靠近她,他就盘腿坐在地上,下巴搁在石床上,观察着她苍白的脸颊。
“真没事吗?”他皱皱鼻子,眼睛里满是担心,“血味太重了。”
孟柔宜简单地给他科普了下这方面的知识。
知道这是正常的,并不是得病受伤了,曜的眉毛才稍稍松开点。
“你要什么吗?”
对异性提起那几个字,孟柔宜下意识觉得不好意思,咬了咬唇说:“……卫生巾,村里的女人那应该会有。”
“好。”
他没再多问,起身拿了墙上的弓箭出去了。
半天后,曜带回来半包卫生巾,孟柔宜数了数,一共五片。
“偷的吗?”
“用兔子换的。”他打量着孟柔宜的神色,慢慢说,“这个在村里很珍贵,我找了几个人,她们只肯给我这些。”
“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去找。”
村民们既然出不去,村里的物资八成也都是外面送进来的,可想而知,女人的需求大概率是最不受重视的。
“够了。”
只要自己不乱动,头一天换两次,后面一天一片,应该勉强够用。
想着曜拎着兔子追着人家女孩要卫生巾,孟柔宜就觉得这个画面又好笑又心酸。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谢谢,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曜被摸得开心了,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眼里透出愉悦的光彩:“你要快点好起来。”
注意到孟柔宜一直按着小腹,他问:“肚子难受?”
手掌伸进毯子,在孟柔宜的肚子上摸了摸。
虽然摸肚子好像没什么用,但他掌心的温度却让冰凉的小腹舒服了很多。
孟柔宜没有拒绝他的抚摸,只是按住他的手说:“别动了,这样贴着就好。”
因为血腥味容易刺激到豹子,曜把豹子赶了出去,等孟柔宜好了他再叫它回来。
期间,孟柔宜每天就坐在石凳上,大部分时间还是躺在石床上,这样她会舒服点。
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脏臭,第二天的时候去水潭里忍着用冷水洗了个澡。
因为贫血,她的面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看起来虚弱了不少。
曜经常用担心的目光偷偷看她。
第三天的时候,孟柔宜的出血量已经很少了,这天曜趁着她午睡的时候,出去抓了一头几个月大的小野猪回来。
他这次没有直接将猎物处死,而是带回了山洞。
拿小刀对准小野猪的脖子,在那搏动的地方精准地戳了进去,一股强大的血流瞬间喷涌出来。
用卷起的芭蕉叶接了满满一杯,曜扔下猎物,朝孟柔宜走来。
“喝吧。”
孟柔宜瞪大眼看他,让她喝新鲜的血?
“你出血,要补回去。”
虽然的确听说过吃啥补啥,但是看着杯子里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腥气的兽血,孟柔宜还是没有勇气喝下去。
“不用了,这个我不喝。”
曜深知孟柔宜挑食的性格,当初来这宁愿饿死,也不肯吃生肉,就知道她不会轻易妥协。
似乎想让她信服,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在舌尖抿了抿:“好喝。”
眉头却皱在一起。
好不好喝,藏不住一点。
孟柔宜摇摇头:“那你喝完吧,我出去玩会秋千。”
曜一把将她抓住手:“不行,要喝。”
孟柔宜闻到那个气味都想吐,连毛血旺都吃不下去的人,直接喝鲜血,根本喝不了一点。
她甩开曜的手:“不要,喝不下去……”
忽然,曜猛灌了一大口,掐住孟柔宜的下巴,低头贴了上去。
孟柔宜一下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后,死死闭紧嘴巴,不肯让一滴血液流进嘴里。
曜的手指在她腰上轻轻一捏,她就不由自主张开了嘴。
瞬间,大量的血液涌了进来,一股铁锈味弥漫在口腔里,舌尖上发咸发苦。
孟柔宜被迫吞了四五口下去。
最后那种恶心的味道被慢慢稀释。
曜放开孟柔宜,血液沾在她嘴边,那抹红染在莹白的皮肤上,瞬间让他有些受刺激。
头脑一片空白,他嘟囔着低下头去:“应该习惯了吧。”
他的唇再次贴了上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的触碰,而是含住她的唇,像刚才那样,用舌尖抵开她的牙齿。
“不行,放开!你答应过的!”
明明他答应过会听她的话,不再越界。
含糊的话语被吞没在唇齿间,推拒的手腕也被捏在手心。
一阵无力感涌了上来,她紧紧闭上双眼,看不到面前的人,还能骗自己,此刻正在吻她的是施庭。
可是身上的人出于无法自控或是技术拙劣,几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施庭不是这样的,他总是温柔的,有技巧的,会给自己呼吸的空间,他的吻就像是在春风里吻一朵花。
而此刻这种仿佛要被吃进肚子里一般可怖的索取,那种可怕的侵略性,和隐藏着的蓬勃欲望,仿佛是在抢夺资源一般,一点点榨干嘴里的津液。
使得孟柔宜越来越无法自欺欺人。
漫长的,缺氧的眩晕感袭来。
在发出一声带着甜蜜的哼唧声后,他松开她,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好吃。”
孟柔宜喘息着,呼吸着空气,刚才的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憋死了。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脸好红。好吃吗?”
听到这句话,强烈的羞耻心上涌,又气又急,孟柔宜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刚打完,她就有些后悔了,亲都亲了,这时候不该再激怒他的。
因为手脚发软,孟柔宜那一巴掌其实打得并不重。
曜摸了摸脸颊,一瞬的惊讶过后,嘴角泛出笑意,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我爱你啊。”
“好想再吃一次,可是身体好难受,我先出去一下。”
他随手拎起丢在地上的小猪尸体朝洞外走,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回来。
一回来,他就上床抱住了装睡的孟柔宜。
迷迷糊糊中,孟柔宜真的在他怀里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洞外已经漆黑一片了。
他还躺在身边,搂着自己。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以后,每天都要,看着你醒来。”
孟柔宜一愣,他是想把自己留在身边?
既然他不遵守约定强迫自己,心脏猛的一沉,那他是不是也不会让自己走了。
孟柔宜想过很多种自己回不去的可能性,但从没想过,曜会成为阻力之一。
夜色渐深,曜沉沉睡着了。
她离开曜的怀抱,拿起放在内侧的背包坐到了地上,摸索到藏在背包夹层里的传呼机,手指在那颗按钮上轻轻按了下去。
一切做完后,她把包垫在脑袋下,躺在地上蜷缩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又躺回了石床上。
曜背着包裹站在石床边说:“我要出去一会,你等我。”
孟柔宜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勾起嘴角,手指在她耳朵上摸了摸,又盯着她看了会,忍不住,低下头碰了碰她的唇,这才满足地离开了。
等他出去后,孟柔宜从包里拿出传呼机看了眼,看到上面的回信,起身走出山洞。
曜回到村寨,把礼服递还给白正邦。
“怎么,她不喜欢?”
曜摇了摇头:“她说不该要。”
白正邦笑了一声,这小子还真听那女人的话。
“可以给我间房子吗?我可以用干活跟你换。”
听出来他想搬回来住,白正邦顿时来了兴致,只要曜到自己身边帮忙,一栋房子算什么。
他笑了笑:“我只有你这个儿子,你要什么,我都会尽量给你。”
曜皱皱眉:“不要,用力气换。”
他话里的意思明显还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白正邦不由冷淡了语气:“随你。”
想到什么,曜说:“让那个人不要来烦。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他。”
几次见他都跟块木头似的,难得看到他这么有杀意的样子,白正邦挑了挑眉。
还是为了个女人。
“勐巴有分寸,我会提醒他的。”
“他在哪?我跟他说。”
白正邦叫来手下,手下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白正邦转过头:“大声点和少爷说。”
手下一下朝曜的方向站直身体,挺胸抬头,声音洪亮:“勐巴队长出去了,好像是往山里的方向。”
山里的方向?曜抿了抿嘴角,眼神一下沉了下去。
自己的山洞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