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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的日子很难过。
失了蕴灵阵和护心玉后的身子遭受重创，我几乎成了废人，宫人势利，加之柳轻轻从中作梗，每日吃到的都是些冷饭馊食。
因此，当萧衍踏入冷宫见到瘦得不成人形的我时，他愣住了。
他身旁的柳轻轻用手帕掩着口鼻，故作惊讶：“哎呀皇上，这里怎么这么冷清呀？贵妃姐姐以前住的宫殿可是温暖如春呢。”
萧衍皱了皱眉，似乎对这里的简陋也有些不适，但他看向我时，眼神依旧是冷的。
“燕鸾，朕今日带轻轻过来，是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诚心向轻轻道个歉，承认往日是你心胸狭隘，屡次冲撞，朕便可念在旧情，让你迁回坤宁宫偏殿养病。”
旧情？我几乎要笑出声。他竟还觉得我们之间，存在所谓“旧情”？
柳轻轻依偎着他，娇声道：“是呀贵妃姐姐，只要你道歉，我就求皇上原谅你。我们以后还能做好姐妹呢！”
“其实呀，不能生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我的孩子，可以认贵妃姐姐做干娘呀？虽然......你怕是也没福气享受儿孙绕膝之乐了。”
她竟又故意提起这番话。
若是往常，我定会痛不欲生。
可此刻，我只是抬眼，平静地看着他们二人，最后微微勾了勾嘴角。
“柳主子说笑了。”我声音低哑，语气嘲讽“就算你能生孩子，孩子能不能活到认干娘的年龄还是个问题呢。”
“你！”柳轻轻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地回击，登时涨红了脸。
我顿了顿，看向萧衍：“皇上觉得我需要道什么歉？”
我深吸一口气。
“该为我这么多年，执意与你共度风雨道歉？还是该为当年执意逆天而行，助你称帝道歉？”
“萧衍，我当年就该在你落难之时，看着你死，尸体被扔去乱葬岗，野狗分食！”
我脸上露出快意的笑。
柳轻轻听了我狂悖的话，如遭雷击般抓住萧衍的衣袖。
“陛下，她疯了！”
“妄言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该当死罪啊陛下！”
萧衍同样因我的话而震颤，他张嘴，刚想发火，却和我平静而空洞的眼神对视上。
他停住了。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陌生得让他害怕。
半晌，他什么都没说，面色沉沉地带着柳轻轻离开了。
他们走后，小桃捂着心口扑到我身旁。
“娘娘！您刚才吓死我了！”
“我真怕陛下直接就......”
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去做了没？”
小桃坚定地点点头。
假死脱身的计划在秘密进行。
我让小桃有意无意中去散播，使得“贵妃病入膏肓，呕血不止，恐时日无多”的消息在宫内疯传。
我得死得顺理成章。
假死离开前一日，我将入宫以来的所有行装整理了出来。
翻找出一些离宫后赶路中需要随身携带的物件，便将其他的全部抛入火盆里。
其中有萧衍曾经给我写的情诗手稿，有我们相识多年他送我的第一份生辰礼......
翻到一张小像时，我顿了顿。
那是我百般央求师父才让他去找人绘制而成的我与萧衍的第一张双人画像。
画中少男少女笑靥如花，纯情美好。
我忽然笑了，随后不带留念地将它一并扔进火盆里。
这一幕恰巧被独自来到冷宫的萧衍撞见，他瞪大眼睛，疯了一般冲上前来将手伸进火盆里抢出那幅画，手被烧红一片也浑然不知。
他慌乱地检查画像有没有被焚毁，在确认没有伤及画面后松了一口气，将它揣进怀里。
随后转头看向我，一脸不可置信与愤怒。
“你疯了吗燕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