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丫鬟春桃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
“小姐，这是夫人留下的首饰，老爷刚刚让人送来了。”
我接过匣子，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几样首饰，一支白玉簪，一对翡翠镯子，还有一枚金镶玉的戒指。
我眉头紧皱：“就这些？”
春桃低下头，小声道：“老爷说……其他的，二小姐喜欢，就留给二小姐了。”
我合上了匣子，没再追问。
春桃犹豫了一下，又道：“小姐，萧护卫在院外站了半宿了，说想见您。”
我顿了顿，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萧鹤诀走进来时，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沉默地看着我。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有事？”
他支支吾吾道：“届时……属下不能送大小姐出嫁了。”
我笑了一声：“父亲让你去保护温霜儿，你自然没空管我。”
他眉头微皱：“大小姐，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
我抬眼看他，“萧鹤诀，你跟了我十年，我待你如何？”
他抿唇不语。
“我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可如今，父亲一句话，你就能毫不犹豫地抛下我，去护着温霜儿。”
他眼底闪过一丝波动，却仍旧沉默。
我忽然觉得疲惫。
“算了，你走吧。”
我转身背对着他，“从今往后，你我主仆情分，到此为止。”他沉默的一言不发。
这时，温霜儿推门而入。
“姐姐，明日你就要出嫁了，妹妹特意来给你送些东西。”
她手里拿着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径直走到萧鹤诀身边，亲昵地拉住他的袖子。
“鹤诀哥哥，这个给你。”
她把香囊塞进他的手里，“十年前我救你时，你答应会永远护着我，可别忘了。”
萧鹤诀低头看着那个香囊，眼神复杂。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原来如此。
原来他这些年留在我身边，是因为他以为温霜儿是他的救命恩人。
温霜儿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娇声道：“姐姐，你不会生气吧？鹤诀哥哥本来就是我的，只是父亲暂时让他保护你而已。”
我没理她，只是看着萧鹤诀。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信她？”
他握紧那个香囊，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二小姐当年确实救过我。”
我笑了。
笑得眼眶发酸，笑得胸口发疼。
“好，很好。”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妆台，“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
温霜儿得意地拉着萧鹤诀离开。
关门的声音响起后，我终于撑不住了，跌坐在了椅子上。
铜镜里的我，脸色苍白如纸。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支白玉簪，狠狠地攥在手心。
刺痛从手心传来，我却觉得痛快。
至少，这一刻的疼，是真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