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惊恐后退,撞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玻璃碎裂声混着苏明凄厉的哭喊,在病房里炸开刺目的回响:
“我没有!妈只是睡着了,我进来的时候监护仪就没开,你血口喷人!”
我藏在被角的手缓缓攥紧——原来他早安排好“人赃俱获”的戏码,就等着养女入瓮。
这样的如意算盘,可惜了,我还活着!
三个医生迅速从家庭冲突的震惊中回过神,领头的陈主任抬手示意:
“两位家属先别着急,我们会尽力抢救病人的。”
护士已经推着急救车冲进来,心电监护仪的导线缠住苏明的西装裤脚,
他踉跄着后退时,镜片后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
当冰凉的电极片贴上胸口,陈主任突然皱眉:
“等等,有脉搏!”
抢救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的滴答声。
苏明扶着墙才稳住身形,眼神里满是震惊,喉结上下滚动才挤出干涩的惊喜:
“妈!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他转头瞪向苏晚,眼底杀意翻涌:
“看到了吗?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
养女听到医生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妈没事。”
三天后,我躺在雕花红木床上,看着苏明亲自端来的参汤在金边碗里泛起涟漪。
他西装袖口还沾着昨夜麻将馆的烟味,却用最温柔的声音哄我:
“妈,你就安心吧,医生说家里静养更好。”
儿媳王莉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端着燕窝盅袅袅婷婷地跟进来,
耳垂上的翡翠坠子随着她的笑容轻轻晃动:
“妈,这是印尼空运来的血燕,炖了整整八个小时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殷勤几乎成了他们的日常。
苏明每天清晨都会准时出现,西装笔挺地坐在床边,
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假模假样地汇报公司的“近况”,眼角却时不时瞥向我枕边的药瓶;
早就不接手公司的事,这个时候在我面前表现对公司的关心,分明是不安好心。
但我还是会在表面上附和他:“儿子也开始管公司的事啦,真是成长了。”
苏明谄媚地笑了笑:“妈,我早可以管理公司了。”
王莉变着法子做精致的点心,嘴里念叨着:
“都是按照养生食谱来的,专门做给您吃的。”
可每次我才吃一两块的点心,都会被她借口“怕浪费”收走;
当我问起孙女囡囡的事情时,这两个人的眼神有总是躲躲闪闪,找各种借口搪塞我。
就让这一家子的好接着装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可以演到什么时候。
深夜,我打开手机查看老宅的监控。
影音室的针孔摄像头忠实记录着:麻将牌在檀木桌上撞出脆响,
苏明甩出一叠欠条咒骂:
“高利贷又催债了!那老太婆上次明明吃了三倍剂量的安眠药……”
王莉抓着筹码冷笑:“就她那小身板,硬撑而已,等她咽气那天,遗产还不是我们的?不过得小心那个苏棠,听说越来越多股东都暗暗支持她。”
苏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知道了!只要老太婆一死,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