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那一声嘶哑破碎的“火!”,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狠狠撞在林迹和苏晚的心头。
苏晚指尖的银针瞬间绷紧,翠绿灵力蓄势待发。林迹眼神锐利如鹰,手中金属碎片微微调整角度,锁定灰袍人枯槁的脖颈,声音冰冷如铁:“火?什么火?阁下究竟是谁?在此意欲何为?”
灰袍人剧烈喘息着,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起伏不定。他浑浊却燃烧着异样火焰的双眼,死死盯着楚风头顶那枚黯淡的筛网核心,又艰难地转向林迹,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他枯爪般的手,颤抖着,指向那悬浮的幽能结晶,又指向林迹,最后无力地垂落。
“他……伤太重了……”苏晚敏锐地察觉到灰袍人生命气息的微弱与混乱,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医者的本能压过了警惕,她看向林迹,“他体内生机枯竭,灵力……不,是某种力量,混乱驳杂,在侵蚀他的本源!恐怕……命不久矣。”
林迹目光扫过灰袍人身上那沾满血污的陈年旧袍,又看向这处相对完好的空间和那散发精纯能量的幽能结晶。此人能在这死寂残骸的核心存活,绝非寻常。那声“火”,绝非无的放矢。
“救他!”林迹当机立断,声音不容置疑。此人身上,必有秘密!关乎这残骸,关乎“火”,甚至可能关乎他们苦苦追寻的断灵之路!他小心地将昏迷的楚风放下,让苏晚照看,自己则缓步走向灰袍人,每一步都带着十二分的警惕。
苏晚立刻行动。她先给楚风喂下最后一颗珍贵的护心丹稳住生机,然后迅速来到灰袍人身旁。翠绿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对方枯槁的身体,探查之下,苏晚脸色愈发凝重。
“五脏俱衰,经脉寸断……这伤势……至少是几十年前的陈年旧创!但更可怕的是……”她指尖微微颤抖,“他体内……没有灵根!不,不对!是被某种东西……强行污染、侵蚀、替代了!那东西像活物一样,盘踞在他的丹田和识海,不断吞噬他的生机,却又诡异地维持着他一丝生机不灭……如同……最恶毒的共生诅咒!”她抬头看向林迹,眼中充满惊骇,“和司徒家、玄阴宗那些‘灵根’很像,但又不同……更古老,更……顽固!”
“共生诅咒?侵蚀替代?”林迹眼神一凛。这与他们之前发现的“灵根”植入体污染机制相似,却又似乎处于某种失控或变异状态?他心中一动,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精神意念沉入沉寂的平板核心。
【检测……微弱外部精神波动……尝试链接……】
【链接建立……】
【目标个体:生命体征极度微弱……能量场混乱……核心污染源分析……】
【污染源特征:高活性幽能污染体(变异型)……与‘灵根’基础模板相似度78.3%……】
【检测到……强烈精神烙印残留……信息碎片捕捉……尝试解读……】
【……警报……坐标……G7……陷落……火种……必须保留……逆……源……矩阵……失败……】
断断续续的信息碎片涌入林迹脑海,伴随着强烈的、充满绝望与不甘的情绪冲击!坐标G7?陷落?火种?逆源矩阵?失败?
这些碎片化的词语如同惊雷,在林迹心中炸响!坐标G7……他瞬间联想到静心散人地图上那个被标注为“死域核心”的、被巨大问号覆盖的区域!难道就是这里?而“陷落”……是指当年发生在此地的惨烈战斗?“火种”……灰袍人刚才喊的“火”,莫非就是指这个?还有“逆源矩阵”……那是什么?
就在林迹心神激荡之际,苏晚已取出银针,以精妙绝伦的手法刺入灰袍人周身几处大穴。翠绿的生命灵力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盘踞的变异污染源,滋养着灰袍人近乎枯竭的生机。
“呃……”灰袍人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浑浊的眼睛似乎清明了一丝。他艰难地转动眼球,再次看向林迹,这一次,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林迹的双眼,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你……不是……他们……”灰袍人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你身上……有……秩序……的……气息……还有……混乱……的……火种……”他的目光艰难地移向楚风,又看向那枚筛网核心,“……他……是……新的……希望?……还是……又一次……轮回……的……失败……”
林迹心头巨震!秩序的气息?是指他来自科技文明的思维?混乱的火种?是指楚风那新生的、不受“灵根”污染束缚的本源雷元?轮回的失败?难道类似楚风这样挣脱“灵根”桎梏的人,并非第一个?
“前辈!”林迹蹲下身,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们不是‘他们’!我们是反抗者!反抗那将我们视作实验品的‘天道’!反抗那污染灵根!楚风,他成功挣脱了灵根的枷锁!我们刚刚在守心谷,斩杀了玄阴宗主阴九幽!我们……点燃了断灵之火!您口中的‘火种’,可是指这个?您又是谁?‘逆源矩阵’是什么?当年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疾风骤雨。林迹知道灰袍人时间不多,必须抓住每一丝机会!
听到“斩杀阴九幽”、“点燃断灵之火”,灰袍人那双死寂的眼眸中,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那光彩中蕴含着狂喜、激动、以及一种沉冤得雪般的悲怆!
“好……好!”他枯槁的脸上肌肉抽搐着,似乎想笑,却比哭还难看,“阴九幽……司徒家的走狗……玄阴宗的爪牙……杀得好!……断灵……断灵之火……真的……又燃起来了!”他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呼吸更加急促。
他猛地抬起颤抖的手指,用尽最后力气指向悬浮的幽能结晶,又指向房间穹顶那些断裂的、布满尘埃的管线节点,声音急促而破碎:“这……就是……‘火种’……之一……‘逆源矩阵’……的……核心……节点……当年……我们……想……用它……反向……解析……污染源……斩断……灵根……的……枷锁……建立……真正的……庇护所……星火……盟……”
星火盟!逆源矩阵!反向解析污染源!斩断灵根枷锁!
每一个词都如同惊雷,在林迹和苏晚心中炸响!原来如此!这个灰袍人,是当年一个名为“星火盟”的反抗组织成员!他们竟然也发现了“灵根”是枷锁的真相!并且试图利用这外星残骸的科技,建造名为“逆源矩阵”的装置,来对抗乃至斩断灵根枷锁!而眼前这幽能结晶,就是矩阵的核心节点之一!但显然,他们失败了……坐标G7陷落,星火盟恐怕……
“前辈!星火盟如今何在?逆源矩阵如何启动?我们能做什么?”林迹急声追问。
“盟……散了……都死了……都死了……”灰袍人眼中刚刚燃起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被无尽的悲凉和痛苦取代,“叛徒……司徒家……引来了……‘清道夫’……矩阵……核心……被毁……节点……分散……此地……是……最后的……火种……苟延……残喘……”他口中的“清道夫”,显然是指天道系统的清除程序!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污血夹杂着诡异的幽绿色粘液从嘴角涌出,那是他体内变异污染源失控的征兆!苏晚脸色大变,拼命输入灵力,却如同石沉大海。
“不……不行了……”灰袍人眼神开始涣散,他死死抓住林迹的手腕,那枯爪般的手冰冷刺骨,却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力量,“孩子……拿着……这个……”他用尽最后力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沾满血污、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布满奇异纹路的黑色令牌,塞进林迹手中。令牌入手沉重冰凉,中心刻着一个极其抽象的、如同燃烧星辰般的图案——星火盟的标记!
“……令牌……感应……其他……节点……核心……幽能……是钥匙……”灰袍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保护……火种……他……很重要……不要……相信……司徒……小心……天……道……的……眼……”
最后一个“眼”字尚未说完,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抓住林迹手腕的手无力地垂下,身体如同失去支撑的朽木,彻底瘫软下去。只有脸上,残留着一丝解脱,以及一丝未能亲眼看到“火种”燎原的深深遗憾。
“前辈!”苏晚悲呼一声,探了探他的鼻息,黯然摇头。
空间内一片死寂。只有幽能结晶内部星屑流淌的微弱嗡鸣,仿佛在为这位最后的星火守望者送行。
林迹紧握着手中那枚冰冷的星火令,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令牌上的星辰纹路似乎还残留着灰袍人最后的体温和意志。星火盟的遗志,逆源矩阵的秘密,守护火种(楚风)的责任……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肩头。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此地虽然暂时隐蔽,但阴九幽的死和司徒桀的逃脱,必将引来更疯狂的报复!司徒家、玄阴宗背后的势力,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天道之眼!他们必须尽快恢复力量,利用此地!
“苏晚,楚风情况如何?”林迹转身,声音恢复了冷静。
“本源震荡很厉害,但那股新生的力量核心……很顽强,在自我修复。只是速度太慢,需要纯净的能量滋养和引导。”苏晚检查着楚风的情况,秀眉紧蹙,“此地灵气稀薄驳杂,还混杂着微量污染,对他恢复不利。”
林迹的目光,落在那悬浮的、散发着精纯冰冷幽能的黑色结晶上。纯净的能量源……这不就是吗?平板核心捕捉到的信息也提到,幽能是启动“逆源矩阵”节点的钥匙!或许,也能成为楚风恢复的助力?
他走到幽能结晶旁,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探入。嗡!结晶表面流淌的星屑光纹微微一亮,一股精纯、冰冷、带着绝对秩序感的能量流顺着他的精神力反馈回来,让他枯竭的识海都为之一振!
“有门!”林迹精神一振。他立刻沟通沉寂的平板核心。
【检测到……稳定……高纯度幽能源……】
【尝试建立……能量链接通道……】
【链接建立……能量纯度:97.8%……稳定性:高……可引导……】
“苏晚,助我!”林迹沉声道,“我将尝试引导这结晶中的纯净能量,灌注给楚风!你负责护住他的心脉经络,防止能量冲击过猛!”
“好!”苏晚毫不迟疑,立刻在楚风身旁盘膝坐下,双手虚按在他胸前,翠绿灵力形成一层柔和的护罩,笼罩楚风心脉。
林迹则站在楚风与幽能结晶之间。他闭上双眼,全部心神沉入平板核心,以自身为桥梁。左手掌心虚按幽能结晶,右手剑指指向楚风丹田!
【能量引导协议……启动……】
【建立低功率输出通道……设定阈值……】
【能量流……稳定输出……开始……】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如同流动星沙般的幽蓝色纯净能量流,从结晶中缓缓流淌而出,顺着林迹左臂的引导,再经由他右手指尖,化作一道纤细却凝练的光束,精准地注入楚风丹田位置!
“呃……”昏迷中的楚风身体猛地一颤!那精纯冰冷的幽能注入他枯竭的丹田,瞬间与他那微弱搏动的乳白色本源雷元相遇!
没有预想中的排斥!那纯净的幽能,仿佛是最上等的养分,被楚风新生的、尚未被此界“灵气”污染的本源之力贪婪地吸收、融合!乳白色的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凝实!一股微弱却精纯的雷霆气息,开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有效!”苏晚惊喜地低呼,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楚风体内紊乱的气息正在快速平复,枯竭的生机如同久旱逢甘霖般复苏!
林迹心中稍定,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能量输出的稳定。同时,他的目光扫过这处球形空间,一个念头越发清晰:此地,将是他们临时的堡垒!必须加以利用!
他一边维持着能量引导,一边分出一缕心神,操控平板核心扫描整个空间的结构。
【扫描……球形空间结构……完整度:87%……】
【检测到……残留能量回路节点……分布穹顶、地面、墙体……共三十六处……】
【节点状态:79%损毁……21%低功率维持……】
【检测到微弱外部能量干扰(古林毒瘴/微量污染)……尝试……模拟构建……基础防御/屏蔽场域……可行性计算中……】
平板核心超负荷运转,幽蓝的光屏在林迹意识海中疯狂刷新着数据流和三维模型。它正在利用扫描到的残骸结构信息,结合林迹自身的断灵场域基础,以及刚刚获得的“逆源矩阵”节点知识碎片(尽管残缺),尝试推演一个能覆盖此地的、结合了科技与阵法的临时防御体系!
时间在寂静的能量传输和无声的推演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楚风原本微弱的气息变得平稳有力,甚至隐隐透出一丝雷霆的威压。他丹田处的乳白光晕已经壮大了一圈,内里隐隐有银紫色的电芒流转,显然本源不仅恢复,甚至因祸得福,更进了一步!
林迹缓缓收回了引导能量的手指。幽能结晶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但依旧稳定。他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同时维持能量引导和推演防御场域,消耗巨大。
“林迹!”苏晚第一时间扶住有些摇晃的林迹,眼中满是担忧和感激,“你怎么样?楚风他……好像稳定下来了!”
“我没事。”林迹摆摆手,目光灼灼地看向穹顶那些断裂的节点,“时间紧迫,我们必须立刻布置防御!司徒家和玄阴宗的报复,随时会来!”
他快速将自己的计划和推演结果告知苏晚:“……利用这残骸残留的部分能量回路节点,以幽能结晶为核心供能,以我的断灵场域为框架,融入你掌握的阵法知识,特别是毒瘴操控,布置一个临时的‘逆源断灵阵’!不求杀敌,只求隐匿、防御和干扰!”
苏晚听得美目异彩连连。她虽不通林迹那些“科技”术语,但作为医修兼修过阵法,对能量流转和场域构建有着深刻理解。林迹的计划,在她看来简直是天马行空却又直指核心的创举!将外星科技、断灵之力、阵法之道、甚至古林毒瘴融为一体!
“好!我该怎么做?”苏晚毫不犹豫地应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负责梳理和修复我们能触及的地面节点,将你的木属灵力与毒瘴感知融入其中,作为阵法的‘藤蔓’与‘毒牙’!”林迹指向地面几处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破损节点,“我会负责穹顶和墙体节点,以及核心的幽能链接与断灵框架!楚风……”他看向盘膝而坐、气息逐渐强盛的楚风,“等他醒来,他的本源雷元将是这阵法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空间内,微弱的光芒闪烁起来。苏晚指尖流淌着翠绿灵力,如同最灵巧的织女,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地面上残破的金属节点,将自身灵力与从残骸裂缝中丝丝缕缕渗透进来的、经过她初步净化的可控毒瘴气息,注入修复的节点回路。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映衬着专注的侧脸,在幽蓝的星屑光芒下,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柔韧之美。
林迹则如同最精密的工程师。他身影在空间内快速移动,或攀上扭曲的管道,或贴近冰冷的墙壁。指尖凝聚着微弱的精神力,混合着平板核心引导的幽能力量,如同焊接的激光,精准地点亮、修复、连接着一个个高处的节点。幽蓝的纹路在他指尖下流淌,与下方苏晚梳理的翠绿毒瘴回路隐隐呼应。整个空间内残留的能量回路,正以一种超越修真界认知的方式,被强行唤醒、重组!
这是一个浩大而艰难的工程。两人都透支着自己的精神与灵力。林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修复高处的节点时,一次精神力的剧烈消耗让他眼前一黑,身形一晃,险些从高处跌落。
“小心!”下方时刻关注着他的苏晚惊呼一声,顾不得许多,足尖一点,翠绿灵力托着她轻盈跃起,险险扶住了林迹的手臂。温软的手臂带着淡淡的药香和汗意,瞬间的肌肤相触,让两人都微微一怔。
“我没事。”林迹稳住身形,声音有些沙哑,迅速抽回手臂,但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抹温软的触感。
苏晚脸颊微不可察地一红,也立刻松手,低声道:“你消耗太大了,先休息一下……”
“来不及了。”林迹摇摇头,目光看向幽能结晶上方一处关键但损毁严重的节点,那里是连接穹顶核心的枢纽,“必须一气呵成!帮我一把,将你的灵力渡给我,助我修复那个节点!”
“……好!”苏晚没有犹豫,立刻盘膝坐在林迹下方,双手结印,精纯的翠绿灵力如同潺潺溪流,透过虚空,温柔而坚定地注入林迹体内。
一股带着勃勃生机的暖流瞬间涌入干涸的经脉,极大地缓解了林迹精神力的枯竭感。他精神一振,借着这股力量,猛地将全部精神与平板核心的算力集中!
“凝!”
一声低喝,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混合了幽蓝与翠绿光芒的能量束,精准地射向穹顶那处破损的枢纽节点!
嗡——!!!
整个球形空间猛地一震!所有被修复的节点瞬间亮起!幽能结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由无数细密幽蓝纹路和翠绿毒瘴气息交织而成的、半透明的能量光幕,如同倒扣的巨碗,瞬间成型,将整个核心空间笼罩在内!光幕表面,幽蓝的秩序纹路稳定流转,翠绿的毒瘴气息如同活物般游弋,更深处,隐隐有林迹断灵意志构筑的无形力场在脉动!
逆源断灵阵——成!
就在阵法成型的刹那!
轰隆!!!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恐怖爆炸声,伴随着剧烈的震动,猛地从残骸外部传来!紧接着,是无数尖锐的呼啸破空声和能量碰撞的爆鸣!
“敌袭?!”苏晚瞬间色变。
林迹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他一个箭步冲到一处布满裂纹的金属墙壁前,那里连接着残骸外部的监控符文(已被平板核心强行激活部分功能)。幽蓝的光屏在他意识海中展开,显示出外界的景象——
只见残骸所在的巨大坑洞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十道身影!为首的,正是骑着一头新换的、更加狰狞骨虎的司徒桀!他脸色狰狞,手中高举着那半截流淌幽绿粘液的九幽幡杆,疯狂地催动着!
而他身后,除了残余的司徒家修士,更出现了十几名身着绣着狰狞鬼首黑袍、气息远比之前那些弟子阴冷强大的修士!为首一人,身形飘忽如同鬼魅,周身缠绕着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气,赫然是玄阴宗另一位金丹长老!他们正联手催动一件巨大的白骨巨锤法器,疯狂轰击着残骸的入口区域!刚才的爆炸和震动,正是源于此!
“司徒桀!还有玄阴宗的‘鬼骨’老魔!”苏晚看清画面,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是那半截九幽幡杆!”林迹瞬间明白,“上面残留的污染和阴九幽的气息,成了他们追踪的灯塔!”
轰隆!又是一记白骨重锤狠狠砸在残骸扭曲的金属外壳上!整个空间再次剧烈摇晃!刚刚布成的逆源断灵阵光幕剧烈波动起来,表面的幽蓝纹路明灭不定!
“阵法能撑多久?”苏晚急声问。
“能量充足,但结构初成,根基不稳!硬抗金丹攻击,撑不了太久!”林迹眼神锐利如刀,他猛地回头,看向盘坐在地、气息已经趋于稳定、周身开始有细密银紫电芒跳跃的楚风。
“楚风!醒来!”林迹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楚风识海中炸响!
几乎同时,楚风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两道凝练如实质的银紫色雷光,如同破晓的利剑,骤然从他眼中迸射而出!一股远比守心谷时更加精纯、更加霸道、带着破灭枷锁意味的雷霆威压,瞬间充斥了整个球形空间!
本源雷元,复苏!锋芒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