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一巴掌终究还是落在了林鹤舞脸上。
林渚气出了颤音,“出去跪着!”
林鹤舞霎时红了眼眶,捂着半边脸咬紧牙道:“跪就跪!但我死也不会去赔罪的,我本来就没错!”
说罢一扭头,走到院中,直挺挺跪了下去。
林渚望向门外,脸色难看至极,那只手掌火辣辣地疼。
这丫头倔得像头驴,真宁折不弯的性情,真是跟她母亲年轻时像极了。
父亲走后,林鹤言出去陪着林鹤舞,蹙眉叹了口气:“三妹,你又何必跟父亲对着干呢?”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冠冕堂皇的样子,明明最不成器的就是他,他有什么资格教训咱们?”林鹤舞从记事起,就对这个父亲生了怨。
父亲老是往外跑,把家里的族里的事情全都丢给母亲,他但凡有点担当,母亲也不用这么辛苦。
林鹤言拽妹妹一下,不认同她所言,“无论如何,他都是咱们的父亲,不可如此无礼。”
“这还无礼吗?我已经够客气了。”林鹤舞哼了哼,不过因为自己刚连累了姐姐,不好与她吵,也就住了嘴。
姐妹二人跪了近一炷香功夫,秦疏终于从外面回来。
“这是怎么了?”
在母亲面前,林鹤舞心中的悲愤之情再也抑制不住,扑进她怀里,哭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林鹤峰挑衅在先,我只是小小报复他一下,父亲却不分青红皂白,强逼我去赔罪,他分明就是偏心!”
“事情我都知道了,别哭了。”秦疏轻捧着她的小脸看了看,肿得倒是不太厉害,显然林渚下手时刻意收了力道。
这丫头不憋屈自己,固然是好事,可有时候又过于刚烈了。
“上药了没有?”
林鹤言摇头:“还没呢,父亲勒令她罚跪半个时辰,时间还没到。”
已经打了一耳光,还要罚跪半个时辰……
秦疏的面容冷沉了下去,“不必再跪了,快进去上药吧。”
进屋之前,林鹤舞在袖子里掏了一掏,取出那只纸船,交给母亲。
“这是林鹤峰陷害我的证据,上面的字是他写的。”
之前林渚来时,她之所以没拿出来,是因为清楚父亲偏心,证据在他面前没什么用。
林鹤舞上过药,换了衣裳,秦疏便带着她来到翠羽阁。
贺云章以为她们母女是来陪罪的,心里极为畅快,立刻摆起架子来。
“把我儿子伤成这样,现在知道怕了?已经晚了!一会儿咱们就去春松堂,请老太太评评理,让她瞧瞧,她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孙女,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那你又是个什么货色?”秦疏一把掀翻贺云章身前的桌子,掐住她的脖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唆使你儿子做了什么。”
“你干什么?”林渚没料到她会动手,要拦时已晚了一步,“还不赶紧撒手?”
秦疏确实撒手了,一把将贺云章丢到了地上。
贺云章闪到腰,险些痛出眼泪,“当着老爷的面你都敢……你嘶……”
“难怪舞儿这么暴力,都是让你给教坏了!”林渚怒声说道,手指着门,“滚出去!”
秦疏转过身,锐利的视线钉在他脸上。
当着孩子的面,不便与他动手,只好忍了。
她将那张纸拿出来,展开伸到林渚眼前,“这是林鹤峰的字,也是他陷害舞儿的证据,只要拿给谢先生一看,林鹤峰连带着林鹤曦都得滚出学堂。”
上课开小差只是态度问题,而耍心机陷害他人,则是人品问题,那位姓谢的先生是容忍不了自己的学生品行不端的,况且他本来也不是特别乐意接收这两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