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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
婆婆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无病呻吟。
「我这个儿媳是个狠人啊，她只顾着自己快活，都不管我们死活。」
我刚踏进病房，就听到她拉着护士的手，逢人告状。
四周忙碌的护士们，神情复杂地瞅了我两眼。
我挺着四个月的孕肚，默默听着。
听听不是很喜欢公婆，特别是婆婆，他的身体却往后缩了缩。
我安抚地紧了紧握着他的手。
「妈，打完针，陈岩肇差不多就到家了。」我冷静开口。
婆婆只要一不顺心，就爱往医院跑。
找急救车一次两百，还有各式各样的检查费。
每次花个千把块。
一千块是我们家，一家四口半个月的伙食费。
陈岩肇没回家的这四个月。
婆婆来了急诊室不下十次。
吊盐水，图心里安慰。
饶是我再好的脾气，这一刻也忍不住爆发了。
陈岩肇回来时，面色不虞。
碍于人多，他不好开口。
等公婆回房，听听回自己的卧室。
门一关。
陈岩肇脾气就出来了，「郁瑶，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回事？」我自嘲一笑，「难道你不应该问你妈，到底闹哪出吗？」
陈岩肇揉了揉眉心，「我妈是个病人，你就不能多体谅体谅她？」
他顿了一瞬，故意刺我，「哦，忘记了，你没妈了。」
我：「......」
我深吸了口气，质问：「陈岩肇，你妈妈每次什么脾气你难道不知道吗？」
当妈没个妈样，当奶奶没有个奶奶样。
她就是想得到关注。
可谁家大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又要我生孩子，又要我赚钱，还得让我顾家......
说难听了，照我这个劳碌样。
死了都算喜丧。
陈岩肇冷着脸，没说话。
我索性把他妈妈这四个月进急诊的缴费单，摊在他的面前。
书桌台，被我叩响。
示意他看。
一万两千三百六十六，有零有整。
陈岩肇的脸，又黑了一个度。
「你儿子在学校欺负你不管，你妈住院你不管，你在外面忙忙忙，倒是拿出来点钱。」
他出差原计划是为了多赚五千块。
可结果到头来，别说五千，五百块，他都没给过我。
要不是我顶着他们的反对，开了麻辣烫店。
指不定要我去找人借钱。
陈岩肇神情愤怒，从皮包里拿出两万块。
「就这点哪里够？」
「听听幼儿园报名九千块，你爸妈医院拿药两个人总共小两千，还得给他们做饭，顿顿有肉，每个月伙食费就是两千，四个月就是八千，这就......」
我的话音未落。
陈岩肇气得碾碎了手里的烟，打断我的话，「吃什么，每个月需要两千块的伙食费？」
我没看他，数着手里的钱，「既然你不信，就请假一周。」
原本这句话，我只是调侃的话。
却没想到，陈岩肇真跟公司请了一周的假。
第二天。
陈岩肇就主动揽了一日三餐。
我乐得清闲，把两万块存进银行。
这笔钱，我并不打算动。
开麻辣烫店，每个月有差不多三万块的纯利润。
这笔钱我并没有告诉他们。
忙活完，带着听听吃过早餐。
才送听听去幼儿园。
李老师在门口迎接自己班的学生。
我领着听听走过去。
听听乖巧地喊了句：「老师好。」
李老师的笑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起来。
「早......早上好，陈听同学。」
我含笑道：「李老师，昨天林陈艾同学道歉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