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惜年傻眼站在原地,看着一大群丫鬟婆子跟着三个女人离开。
你们是一家人,那他是什么?
他是捡来的吗?
“不是,娘,你再劝劝呢!”
卫惜年对着人群中间的二夫人叫道,“我有悔过之心的,娘你再劝劝,再劝劝我就回去了!”
他又不傻,他要是真被赶出去了,过的可是乞丐日子,风餐露宿不说,还要遭受那群混朋狗友的嘲笑和欺凌。
“娘!你回来!你别走!”
卫惜年要跟上去,留下来的青玄和朱雀二人拦住他。
“二公子,夫人让你回院子收拾衣服。”
“滚边儿去,小爷见自己的娘还不成了?”
卫惜年脚步丝滑地绕过两个武女,连忙跟上前面的丫鬟婆子。
卫惜年跟上去,拽着二夫人的袖子。
“娘,我错了,你刚刚不也扇了我一巴掌吗,这事算扯平行不行?”
其实根本扯不平,算起来就是他亏了。他挨了一顿打,又睡了一晚上祠堂,刚刚还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怎么算都是他亏了。
方如是不理他,李枕春跟在越惊鹊的旁边,回头看着跟只赖皮狗的卫惜年,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让他昨夜撕她的经书,今日也有他求人的时候。
卫惜年看着她,咬紧了后槽牙。
他指着李枕春,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两个人幼稚行为的落入越惊鹊的余光里,她缓缓收回视线。
说到底,这二人才算是志趣相投的夫妻。
*
二夫人的院子里中间支着烤架,李枕春连忙走过去,蹲下身子,盯着烤架上的鹿肉看。
卫惜年跟着她后边,“小土狗,没见过这阵仗吧?这烤架可是宫里的匠人打造,上面的鹿肉是皇室苑囿里的鹿身上的腿肉,你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定然是连鹿肉是个滋味都不知道。”
李枕春蹲在原地,抬头眯眼看他,然后猛地一下站起身,在卫惜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铁头撞在卫惜年下巴上。
“嗷!”
卫惜年捂着下巴,疼得脸皮抽搐。
“啊!”
李枕春也捂着头,疼得眼泪都沁出来了。
跟在一旁的丫鬟,忍不住乐出了声,拿着小刀切肉的二夫人更是嫌弃道:
“大郎找的这个媳妇,真是跟二郎蠢到一块去儿了。”
她转头看向桂花树,安静坐着喝茶的越惊鹊。
还是这个媳妇看着安心,能镇住二郎。
南枝跟在越惊鹊身后,低声道:“少夫人不管管吗?”
这小叔子跟嫂嫂走得近,无论是在小门小户还是在高门大户,可都算不上一件好事。
“随她去吧。”
越惊鹊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
袅袅青茶香,滚滚烟尘灰。茶香和肉香,就像是泾河和渭河的水,你浓我淡,你淡我浓。
9.
京城烟雨色,青青河边柳。
李枕春趴在窗户上,看着窗户外烟青色的雨。卫南呈这院子里,种着许多柳树,现在柳树一发芽,把雨都染成了淡青色。
“少夫人,夫人请你过去。”
李枕春一个激灵,立马转身看向红袖。
“夫人可说是什么事?”
红袖看着她,“没说,但是二少夫人也在。”
越惊鹊也在?
李枕春站直了身子,赶紧抬手,扒拉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随便扒拉两下之后,提着裙子,脚步轻松地朝着门口走去。
一蹦一跳的李枕春到了陈汝娘的院子里,体面的笑容僵在脸上。
“喊我来,不是说家中管账之事吗?”
李枕春小心翼翼地开口。
她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越惊鹊,又看向主位上的陈汝娘,她以为这两人终于看出了她是个胸无大志又胆小懦弱的本性,要剥夺她竞选管家之权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