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行政Kiki来催黎夏提交奖金确认单。
“小夏，主管问半天了，你的奖金确认单好了吗？”
黎夏早就检查好没问题，可方申刚还没审批。
“我去问问方经理哈。”
Kiki再次提醒她：“目前就差你的单子没提交，尽快这周内给过来哦，财务部已经开始统计分发了，过了这周逾期不候。”
“好的。”
黎夏去找方申刚，找不到人。
接下来的几天，方申刚要么出外勤，要么开会。
黎夏每回去找他都扑空。
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
分明是在躲她。
故意拖到延期，让她拿不到奖金。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我不是受人摆布的小虾米！
到了周五，方申刚仍然没出现。
黎夏心中有了决定。
翻出来那晚拍的照片，发过去给方申刚。
不出一分钟他就跳脚了。
【黎夏，你敢偷拍我？】
【那晚在停车场也是你！】
黎夏直接忽略。
他转而打了几个电话过来。
【接电话。】
黎夏挂断。
方申刚持续发了一大堆消息过来，长话短话的各种威胁。
黎夏看都懒得看，只回他两字。
【嘻嘻。】
就要气死你。
也该轮到你尝尝心急的滋味。
方申刚在这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和客户开会都在想着怎么处理这桩东窗事发，数据说错了两次。
对方当场走人，事后还要投诉他。
一被投诉，两年内不得升职，还要罚款。
下班前，方申刚火势汹汹地出现在她工位面前。
黎夏低头在检查资料。
“咚咚”。
方申刚带着怒气，敲得老大声了。
办公室的其他人都好奇望过来。
“你跟我过来。”
黎夏将资料检查好，这才慢悠悠地去。
一入门，方申刚就恶狠狠地瞪着她。
语气不善地说：“你想干什么？”
黎夏自顾自坐了下来，拿下巴点了点桌子上的奖金确认单。
“签字。”
“你在教我做事？”
黎夏冲他一笑：“我在教狗做人。”
方申刚气得脸都歪了。
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黎夏拔高音量吼道：“你敢说我是狗？”
难怪他和钟千卉能凑到一块，说的话都雷同。
毫无杀伤力。
“别这么大声，我从小就怕狗叫。”
黎夏只给个斜眼他：“方主管，你押着我的单子不签字还故意不见我，明知这周是截止日期，你做这些小动作存的什么心？”
“我向来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既然你非要为难我，我只能奉陪到底。”
方申刚嗤了下，不屑道：“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说得对，几张照片确实说明不了什么。”
随即黎夏打开手机录音，点击播放。
不堪入耳的男女对话。
放完录音后，她把视频也一并给他看。
虽然只有短短三秒，但是能看清两人在抱着亲。
方申刚的脸色一阵惨白，那晚的神秘人果真是她。
小妮子跑得快，如果那晚被他抓到，非揍她一顿不可。
须臾，他突然想到什么。
在黎夏进来前，他就悄悄开启了录音笔。
所以方才他是故意引导黎夏骂他。
骂领导是狗，够她吃一壶了。
方申刚拿出录音笔：“黎夏，我要向上级举报你辱骂领导，你等着被开被全行业封杀。”
黎夏脸色淡然：“不用跟我汇报，快去。”
看样子她根本不怕。
硬的不行，方申刚开始来软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小黎啊，你来市场部这么久我没少关照你，上回你资料做错还是我替你改的，做人要有感恩的心。”
“这样，你把手里头的东西删除干净，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好吗？”
“我答应你，你删了过后，我不仅马上签字，我还会帮你转正。”
不是没少关照我，是没少害我。
黎夏宁可信晚上出太阳都不会信他的鬼话。
见她没反应，方申刚又威胁上了。
“你信不信我真开了你？”
“你能开就开，不能开就忍着。”
黎夏刚说完，办公室突然进来几个人。
HR主管李姐，两个部门经理。
为首的男人身穿熨帖平整的西装，一张俊脸面无表情，浑身冷里冷气。
简以凛的眼眸平淡扫过黎夏。
下午李姐收到投诉信，部门经理同时得到项目被叫停的通知。
三人一块去找方申刚调查情况。
看见乔思余慌里慌张地跑来，说方申刚在办公室与下属争执，好像还动手了。
当时他拍桌子，乔思余就在外面。
她担心黎夏，就去找了李姐。
这一幕被经过的简以凛落入耳中。
听到黎夏的名字，他决定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方申刚也愣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出乎意料的是简总也来了。
方申刚恭恭敬敬的迎他落座：“简总请坐，劳驾简总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简以凛冷淡地打断他：“吵什么？”
方申刚舔着笑脸道：“简总误会了，没吵，我和小黎在聊工作呢。”
说完他给了个眼神示意黎夏：不要乱说话。
简以凛视线投向黎夏：“你来说。”
黎夏抿了抿唇，沉默几秒才道：“方主管先是无理由拒绝在我的奖金确认单上签字，甚至放话不会让我转正，刚才他还说要开了我，我自认工作未有失职，也不曾和他有过私人恩怨，实在想不通哪里得罪了他。刚才与方主管理论一二，他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
黎夏颤了下睫毛，一双眼睛水波流转，仿佛受了莫大委屈。
简以凛心里莫名不舒服。
眸子闪出冷厉的寒光，朝方申刚命令道：“解释。”
他本就自带压迫感，这会面露怒意，震慑力令人胆颤。
方申刚念着自己是老员工，哪怕做错事被投诉，上级也不会因为个管培生和他计较。
于是他反咬黎夏一口：“简总，您别听她的一面之词，我这些天外出不在办公室耽误时间签字而已，项目丢了也是因为她不停发信息来烦我。”
“更过分的是，下午我一回来她就来骂我，”方申刚拿出录音笔，“简总您听听。”
他奸诈得很，只录了从黎夏叫他签字，到黎夏说怕狗叫那几句。
当听见方申刚大嗓门吼她的那句，简以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瞬。
方申刚看见他明显有怒意，心情大好，觉得自己稳了。
他说：“请简总来评评理。”
此时简以凛的神色阴沉可怖，黑眸阴鸷得深不可测。
黎夏攥紧了手心。
“骂人是不对。”
他的眼神闪过一抹狠厉。
“但骂对了人就是将功抵过。”
